悅君歌_第148章 浪成微瀾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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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中的意味再清楚不過,便如王箋所言,人不自救,無人可救。

人不自救,無人可救?是了!王端與她君父幼年便瞭解,如何不知對方的脾氣。遂事至現在,王端毫無回嘴,毫無行動,可不是任由存亡,毫不自救了麼?

詔獄的深處便是走向滅亡,黑夜如霧,獄中如暮,星星點點的燈火在掛著乾澀血跡的牆麵上悄悄閒逛。周如水微垂著眼走近牢門前,牢門無聲開啟,她抬腿邁進,拖墜在空中的翠綠裙襬已染滿了灰。

這猜想叫她神思恍忽,惴惴不安,很久,她才喃喃說道:“天不生王端,萬古長如夜?我不知販子當中為何忽的就傳出了這句話來,不早不晚,偏就在君父對你起了殺心的這個關隘,毫無顧忌地就傳入了君父的耳中。滿朝文武中多有你的門人,卻這當口,竟無一報酬你言語。我吃力心力弄走了謝潯,也好似隻是徒勞!背後就似有一雙手,鞭策著你的走向刑台,非是君父,非是謝潯,亦非是我七兄。而是,王相您自個呐!”

周如水更不敢言語,她知她若言語,反會雪上加霜。遂待一得脫身,便出了皇城,去長公主府請見符翎。

說著,已是勃然大怒,不耐地看著世人斥聲問道:“如何?這天下事寡人的天下?還是他王端的天下?寡人倒不知,他這些年來偷奸耍滑是哪兒得來的民氣!”

牢房中暗淡非常,襯得周如水秀美精美的麵龐也昏黃了幾分,王端卻隻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微啞的嗓音沉沉傳入周如水的耳畔,他道:“凡統統相,皆為虛妄,自是安閒。”說著,他便閉上了眼,在低泄的暗淡中,幽幽地說道:“老夫為官二十餘載,曾為輔為宰,掌天下權益。現在已至不惑之年,人生境地中,拿得起放不下的,倒真未有了。”

若說王玉溪是天賦異稟俯瞰眾生的青芒,王端便是曆經風霜飽經滄桑的饒有深味。知明日便是死期,王端的麵上卻無半分頹唐之色,他的目光安靜而敞亮,看向周如水時,眸中睿智還是,竟是笑言:“老夫平生瞭解滿天下,未曾想,臨死倒是你這小姑來見老夫!”

“千歲可會似棄崢普通, 棄他而去?”

符翎不肯趟這渾水,周如水也冇法強求,這本就是道理當中的事兒。

周如水開門見山,符翎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那是滿腔熱血傾灑在地後入骨的苦楚與仇恨,他曾窮經心力要為這江山築建起最堅固的堡壘,他曾為此跨過萬丈溝壑,赴湯蹈火在存亡之間。卻有一日,這信心如烽火烽火般帶給了他永抹不去的傷,他曾以命搏來的堅固堡壘也在每日的荒唐中腐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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