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子沐笙亦未有好果子食,公子衍的行動叫周王心不足悸,現在再見公子沐笙更是生怒,本就不喜他,現下更是不滿。隻覺他空有些才調,倒是個不孝不悌,不忠不義之徒。遂便直截將公子沐笙放去了遠在西疆貧寒貧困的檠朻郡,隻等彭澤事了,就叫他遠走守邊,再不來礙他的眼。
周如水立在禦案旁細細一聽,才知,本日所言事關暗娼樓的贓銀。
現在婁後不在宮中,謝姬代主中饋。按理,起初公子沐笙結婚次日,便該領著新婦去處謝姬敬茶。可彼時彭澤事急,這事便被隨便揭過了。
今時分歧昔日,現在的朝堂, 早已不是泰康八年前政治腐敗的朝堂了。現在的周王, 也不再是泰康八年前阿誰勵精圖治力求鼎新的周王了。
一時候,朝野危懼,表裡寂然。昔日的肱骨大臣,眨眼似就成了奸匿之徒。
公子沐笙的神采也是一變,有一瞬的哀慼劃過眼眸,轉眼,卻消逝不見。他繞過屏風走至她身前,看著她麵上的鬱色難平,終是抬手,握住了她削瘦的肩頭。
言止於此,謝釉蓮的五官已扭曲的不成模樣。
現在謝姬親譴了習秋來請,明顯是有刁難公子沐笙之嫌。卻現下這當口,周如水實在不好瞎摻雜,隻好守在公子沐笙必經的宮門前,靜待他出宮。
卻傅涑真去查抄王豹的府邸家宅,不見金山銀山,隻得白銀兩千萬兩。這些銀兩,與劉崢自母舅許旌那交出的帳本涓滴不符,隻是王豹家財中的九牛一毛。
案情一轉再轉,又扯出了個王甕來!周王擰眉,押了王豹下去,又去召王甕來問。
夢中驚駭,醒來亦在這冰冷的廣韻宮中,腹中的孩兒更是暴虐的種子,無時不刻不提示著她謝家對她的無情,謝靖對她的熱誠。謝靖那卑劣嘲笑的調侃也不時候刻繚繞在她耳畔,在詰問著她,若知本日,可會悔當年未死在那漂潑的雨夜?
按理而言,周王對謝潯已起了狐疑,是會蕭瑟他的。恰好謝潯溜鬚拍馬的本領一如即往,前些日子,周王命他在禦花圃覲見,他見池中有一塊沁著紅色斑漬的白石,竟就公開跳進池中去撿,跪在周王麵前三呼萬歲,道那塊白石懷有熱誠之心,實是天下歸心之意,吉祥之兆。彼時公子沐笙也在,笑而斥道:“一派胡言!若此石有熱誠之心,旁的石頭便都是要謀反了麼?你這清楚是投機取巧!欺瞞陛下!”
彼時,周王並未多言。卻現在看來,謝潯次次投機都能取巧,周王顯是信了他的大話,本日纔會叫他來此處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