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子昂也不惱，他搖首輕笑，聲音飄忽而悠遠，他非常當真地低低說道：“小周，此處並非天國，隻是“黃粱夢”罷了。“黃粱夢”乃夕瑤異術，生魂入內，可窺儘天機，預知後事。死魂入內，可逆改天命，重活一世。”

但是，周如水彷彿不能，因為她就算重生還是要麵對一堆爛攤子，那種吃飽了就躺著不動腦筋的好日子她是冇有的。

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你是道，我還能活？”

小公主的擔子太重了，她的重頭來過，必須是她本身有這份勇氣。

因而，當子昂道：“小周，我們出去罷。”時，周如水是驚奇的，她隻是嗤笑道：“出去？出哪兒去？我們已經死啦！子昂，你莫不是悶瘋了罷？”

聞言，周如水長指一顫，明眸微眨，半晌，才隔著帷簾清淺地“嗯”了一聲。

“如何才氣活呢？”

想著，她低低地持續地說道：“直至本日，我都想將仇敵千刀萬剮，但是，我甚麼也做不得，窮極性命，不過以死設了個圈套罷了。”

馬車內，周如水怔了又怔，她微微仰起絕豔的小臉，未幾時，眼底已是波光瀲灩，儘是淚光了。

“女君本日睡得可沉了，奴喚您也喚不醒。”外頭，聞聲了她的迴應，女婢的聲音愉悅至極，頓了頓，又非常密切地持續說道：“女君，我們已到南城門前了呢！”

“奴在。”夙英茫然應諾，她笑嘻嘻地惱道：“女君睡胡塗啦？今個但是奴當值呢！阿翠那丫頭定還在廊下貪懶呢！”

夙英在她幼時便一向伴在她擺佈，周滅族亡時，夙英更是為了救她，與她互換了身份，帶著與她麵龐普通無二的人、皮、麵、具，心甘甘心替她受了陵遲之刑。

“然。”

“空室孤單，做個伴罷。”

這話忒的輕浮暴虐，卻又實在無法。

“甚善。”

聞聲，周如水愣了半晌，咬著唇角緩了緩，才淡聲朝簾外道：“倒是苦了你了。”

在那冇有日出日落，冇有春夏秋冬的日子裡，時候彷彿過了好久，久到周如水膩味到將過往都回想了千千萬萬遍，兀自傻笑的時候。皚皚白霧那頭，卻俄然傳來個和順的聲音，他問她：“你因何而樂？”

周如水亦是笑，隔著水霧瞧向他昏黃的身影，帶著誘哄道：”老是無聊，自當尋些個事兒。吾名小周，足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