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隻當功德多磨……”輕風拂過窗欞, 王玉溪的笑暖和至極,早定的打算因這插曲通盤落空,他也真真未惱。一陣溫馨中, 他敞亮的眸子忽轉向一旁的空榻, 單手扶著琴麵, 眸光深幽,在恭桓迷惑的目光中,竟是輕笑著, 一字一頓地喃喃自語道:“周天驕麼?很風趣不是麼?”
周如水訝然,她連連搖首,喘著氣道:“關王三甚麼事?”言罷,小姑子低垂著眼,心下念念地盯著公子沐笙的手掌,麵露委曲地反覆道:“阿兄,阿兄,便牽一牽兕子的手好麼?”這是執念,是她宿世的執念!
是以,公子沐笙清楚的曉得,若不是周如水誤打誤撞拆了王玉溪的台,怕是世人都不會這麼快曉得,王三已是歸鄴了。如此,他才擔憂王玉溪會不快,會出言斥責周如水。畢竟,王玉溪雖未及弱冠,卻已為高士,他的名譽又實在太盛,人都道他人間無二,得他讚者蓬蓽生輝。被他當眾斥怒了的,也會申明儘損,受儘世人嘲笑。
這般想來,公子沐笙更是眸帶霜色,冰霜覆麵,他正色道:“兕子莫哭,便和兄長道來。但是王三那小子欺了你了?非論是甚!兄長定都替你討回!”
見狀,王玉溪倒是淡淡一笑,他疲懶地闔上眼,緩緩道:“回府。”
“兕子,莫耍性子。”見她發犟,公子沐笙無法地搖了點頭,乾脆揮停了車隊,揉了揉她的發,輕斥道:“剋日兄長事忙,不及見你,確是不對。但你哭得如許急,自個亦不難受麼?”
“既如此,便莫要再哭了。”抬目睹天氣已暗,公子沐笙笑撫過周如水額上的碎髮,他微微勾了勾她的手指,悄悄隧道:“罷休罷,阿兄帶你歸家。”
“便是不放!死亦不放!”公子沐笙待她越好,周如水就越是捨不得他,放不下他。前塵舊事,更是如走馬燈般在她的腦海中都過了一遍。
周如水憨憨地瞅著他,患得患失地拽著他的手心,半截身子都趴在了車沿上,她低低地說:“阿兄可要說話作數!”
他幼年時,帶著年幼的她翻過宮牆,爬過城樓。宮廷當中,暗潮湧動,他卻老是用最清澈的笑待她,將她緊緊護在臂膀之下。他成年後,前朝的爾虞我詐亦未竄改這統統,他雖不再見帶著她瘋玩率性,卻仍庇護她統統的嬌縱在理。他會笑吟吟地看著她,用溫熱的手掌撫摩著她的發頂,用非常高傲的口氣道:“吾家阿妹的豐度,是天上的仙娥也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