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公是公子沐笙的幕僚，亦是婁後留在公子沐笙身邊看顧催促他的父老。聽他一言，公子沐笙神情轉涼，冷冷一笑，未再言語。

周如水的評判實算中肯，她承認他有才乾有誌向，卻也道他骨子裡傲慢暴力，陰詭喜乘人之危，是個有本領的小人。

因他這俄然的行動，周如水直是僵住了。她一動也不敢動，隻呆呆地望著王玉溪，清澈的雙眸睜得大大的，裡頭滿是不知所措。

畢竟，以德抱怨，何故報德？

自公子沐笙參政以來，議事向來都不避諱周如水。旁的姑子自幼都學女紅後宅之事，隻要她，在兄長的庇佑下，無憂無慮，琴棋書畫以外，兼聽國事。固然，她疇前並欠好學，但耳濡目染，總有所獲。

他欣喜暢懷地拉過了周如水的手，雙眸黑亮如墨，讚成道：“吾妹才乾不輸大丈夫！”說著，他又嘲弄地捏了捏周如水小巧精美的鼻尖，低低笑道：“待你將字練好了，便是才貌雙全。若不然，一提筆又成了繡花枕頭。”

曉得阿兄還在考較自個，周如水細想了想，也想儘微薄之力為兄長分憂，隻得靜下心來細細深思，直過了一會，她才緩緩計算道：“傅涑有自知之明，是把好刀。錢閭曉得趨避短長卻做得不敷高超，但又最是高超。”

看著周如水眸光盈動的雙眼，公子沐笙撫掌大笑了起來，他這阿妹啊！實是個大智若愚的！

但見公子沐笙瞥她一眼，眉頭輕挑。

他緩緩回顧，望向隱在暗處的老翁，低低地歎道：“術公？這杏花糕，杏花酒，吾亦久何嘗過了。”說著，他便苦笑了起來，漸漸起家，合上了那半開的窗，垂著眼，有力地，緩緩地低喃道：“欲問花枝與杯酒，故交何得分歧來?”

這行動太俄然 ，驚得周如水瞪大了眼，她後知後覺地想要行動，卻見王玉溪俄然又不動了。他抵著她停在了一個非常奧妙的間隔，二人離得極近，他骨肉均勻的手掌正撐在她的腿邊，他淡暖的呼吸亦都拂在了她的耳旁。卻，他又真的與她冇有涓滴的碰觸。

一向看著周如水走遠，公子沐笙纔回過神來。他如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的杏花樹，望著那枝頭含苞待放的花朵，嘴角的笑意卻緩緩隱了下去。

見她如此，公子沐笙不由莞爾，他無法地搖了點頭，輕風拂過臉頰，輕柔的，涼而不寒。他這個阿妹喲，如何這般寶氣！

聽了這番話，公子沐笙擰著的眉頭垂垂伸展了開來，他安撫地朝周如水笑了笑，默了半晌，才悄悄地問她，“那現在，阿妹如何對待劉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