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硯?”聞言,周如水驚奇地挑了挑眉,微微偏頭朝夙英看去,抬手便接過了那硯台。
夙英雖知,君子不受嗟來之食,但她也不肯死得那般冤枉。因而,憑著一口氣,夙英提著草蓆跪在了街頭,她盼常日裡與她瞭解的姑子能善心買了她去,她願做牛做馬,忠心不二以示酬謝。
很久,在周如水不滿的嘟嚷聲中,公子沐笙又開口了,此次,他的聲音和緩了很多,再次問她道:“所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不比吾妹老多少,亦不比她小多少,她要如何及你?”
夙英發自內心地搖了點頭,當時,她已經猜到麵前這兄妹三人是誰了。她朝公子沐笙重重地叩了叩首,非常誠心腸,非常無法地說道:“吾徐氏一門,有負皇恩。”她冇有做再多的解釋,冇有說再多的懺悔之言,但她額頭的血跡,已表白了她的心誠。
可夙英趕上的卻滿是些白眼,滿是斥笑誹謗。昔日裡與她交好的姑子見了她,看也不看她,便嗤罵著避開了她去。無人救她,無人援她,無人憐她。也就是在她心灰意冷,籌辦自絕以死明誌的時候,周如水瞥見了她。
她父親徐忿也是武將,倒是個臨戰而逃的懦夫,還鬼迷心竅地在戰事至急時,將二十車糧草賣給了蠻人。這本該是滅族的重罪,但因徐氏祖上有功,周王纔不得犯警外開恩免了徐氏抄家滅門之罪。但極刑可免,活罪難逃。徐氏族人都因徐忿的錯誤被貶為了庶人,而徐忿本人也受了刖型。
周如水笑笑,睨了她一眼,抬手將端硯放回紅木盒裡,無所謂隧道:“無事,隨她去罷!”
彼時,萬念俱灰的夙英曉得,這能夠是她末路人生的最後一道曙光,最後一次機遇了。
瀞翠夙英二人,都是周如水的陪侍女官。但她們的本性行事,倒是南轅北轍。
見她回身就跑,夙英在背麵搖了點頭,她上前拿過那篦子,無法道:“阿翠這懶丫頭,是更加的冇端方了。”
此為防盜章 王玉溪與公子沐笙二人,棋藝相稱, 不分高低。可貴博弈, 興趣盎然之下便設了賭。至於賭了甚麼, 周如水卻不曉得。她厥後回宮時曉得了便問阿兄, 卻不想,阿兄淡淡一笑, 倒是甚麼也不講, 好似瞞著她很風趣似的。
周太子洛鶴本就是放蕩不羈的性子,聞言,不問啟事來路,便要順著阿妹的意義把夙英買下。
瀞翠本姓馮,喚作馮翠兒,她的父兄都曾隨周王血戰疆場,可謂是滿門忠烈。卻可惜,昔日的一場大火就義了馮家的出息,馮家高低皆死於火難,唯獨年幼的瀞翠被奶孃護著跳進了水井當中,這才倖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