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汝妹哭得甚不幸,怎不憐稚女年幼呢?”
因他將她推開的行動, 周如水頓時便僵住了,她睜著淚汪汪的眼睛, 一動不動地望著公子沐笙刻薄的肩背,冷靜嘟著嘴垂下了眼,直像一隻受儘了委曲的幼獸。
夏使到時,王府的年青公子二十餘人,早知錦端公主仙顏純良,便都搶先恐後。唯獨王玉溪聞而辟之,漫不經心,他側臥在半子之上袒腹躺著,飲茶閱帖,若無其事如不知。
“免。”車內,王玉溪單手支額,目光隔著車帷在他身上一掃而過,瞭然問道:“吾回城之事,阿翁已曉?”
見狀,王玉溪倒是淡淡一笑,他疲懶地闔上眼,緩緩道:“回府。”
哪曉得,這小姑子臨到城門前卻變了卦,秦元劉崢瞧不上了,轉眼竟攔了王玉溪的馬車,這一鬨,倒驚得南城門比之鬨市更甚。這事到處都透著蹊蹺,隻道王玉溪那架式,一看便知是想掩人耳目暗中回鄴的,連他放在王氏的暗衛都未獲得王三回鄴的動靜,他這個懵裡懵懂的阿妹卻把王玉溪給逮了個正著!
王玉溪此言的企圖,公子沐笙天然心領神會,他深深地盯了王玉溪一眼,眉頭一軒,便朗笑著朝王玉溪又是一禮,極是當真地再次說道:“本日承溪寬達,笙銘記於心。來日必過府言謝,就此彆過。”
看著她,公子沐笙當即便沉了臉。他踏馬回身,行在車旁體貼腸問道:“阿妹,你這是哭甚?”
“也是了,三郎豐采高徹,如瑤林瓊樹,天然是風塵外物。二殿下龍章鳳姿,若精金美玉,實是寬宏君子。這天驕公主嘛,秀智清豔,神采炯澈,再過個一兩年,必定會是絕代才子。”
周如水翻開了帷簾,趴在車窗上,探出了頭去。
聞言,不但恭桓,馬車擺佈近侍也嗖的一聲,不敢置信地抬開端來。他們這主子,向來視女子如蛇蠍螻蟻,何曾道過哪家姑子風趣?!
“隻是現下,這周氏天驕哭得太過不幸!”
見此,王玉溪收回了目光。他淡淡一笑,如春水般的眼底流轉起熠熠光彩,溫雅而又安閒地說道:“小公主性真,言語間亦聰明過人。溪此番,倒托公主之福得了半晌安寧,何來指責之言?”說著,他又清淺一笑,悠然歎道:“少年時,誌要果銳,氣要發揚,不越於禮足矣!不必收斂太早?小公主性真慧黠,實是喜人,亦是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