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冇蒸透，雞鴨先上了桌，鄭婆子還做了八寶飯，裡頭填了棗子葡萄乾，豆沙都是新炒的，撒上紅綠絲，浸了蜜糖水端出來，拍了葡萄一巴掌：“有你吃的呢，湯是喝個味兒，裡頭的肉都燉散了，有雞有魚還填不了你的嘴兒。”

開門正中間擺了張用飯桌，挨著牆放了個碗櫃矮幾，裡頭擺著鍋碗瓢盆，靠南窗還盤了個火炕，上頭堆著半床吃食。

一麵說一麵去看石桂的神采，滿口都是為她籌算，卻恨不得連她的梯己都全榨出來，石桂麵上笑盈盈的：“是該貢獻乳母，若不是乳母，哪有我的明天，本來在彆苑裡我們這麼苦，乳母還給我做衣裳，我內心記取乳母的好呢。”

葡萄纔要開口，叫石桂攔了，往湯裡下了些麪條，就著羊湯吃麪，等糰子蒸熟了，咬著裡頭蘿蔔比肉多的多，葡萄這可忍不得了，還不如大廚房裡發下來的：“乳母這餡兒味兒可不敷，我一月才碰幾次肉，節裡也不叫我吃足了。”

石桂邊吃邊問：“春燕姐姐那兒才就預備起了金器，還說差未幾要挑人了，養娘嬤嬤大小丫頭，便按著女人們的算，也要配上八小我呢。”捲了個烤豬皮，嚼了個滿嘴香，好似渾不在乎，隨口說出來似的。

鄭婆子現不防葡萄竟敢如許爭，再看石桂垂了臉兒不說話，狐疑她是用心挑事，咳嗽一聲，拿腳踢一踢葡萄：“有你的有你的，那裡會差了你。”

石桂忍了笑，隻當自個失了口，緊緊閉了嘴巴不說話，鄭婆子從速安撫葡萄：“那裡是虧了你，她那一身是甚麼布，那會子纔剛認下她，該給她做一身的。”

葡萄斜眼，鄭婆心虛，兩個齊齊看她一眼，石桂提了壺兒，給鄭婆子斟了滿杯，又給葡萄也滿上一杯，舉了杯子敬酒。

這話可騙不了葡萄，認下鄭婆子當乳母那一回，清楚給了三尺布的，石桂前幾次就說了，總歸發下來的布料要叫鄭婆子收了去，不如便可勁的做衣裳，自家好歹也算有，不是一尺都撈不著。

一桌子才稍稍平了葡萄的意，鄭婆子看看石桂，見她伸著筷子撈麪，半個字兒也冇漏出來，內心納罕，這麼點大的年紀，如何竟如許沉得住氣，張了嘴兒就道：“你自家倒是好，也不想想你mm，我省著些，也是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