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換成銀子,好給秋娘捎了去。
她是情願爭這一口氣的,把石桂交上來的一百個錢拿出去買了肉,菜倒是儘有,還買了兩條小魚,整治了一桌子菜,看著不像樣,咬咬牙又打了酒來,請了王管事來。
葡萄含了個酸梅子,噎住了咳了半日,石桂給她倒杯白水拍了背,葡萄眨巴了眼兒:“那還要不要臉了,真不怕人捅到老宅去?”
鄭婆子確是說過要買魚,片了魚肉跟春季的野莧菜一道滾湯吃,石桂就是在家裡挑了野莧出去賣的,野莧比竹筍賣得還更好些,宅裡隻要她一個拿這個當財路,卻不知積少成多,這十來日的,她已經攢下三百錢了。
經了王管事手的錢,恨不得串到肋條上,拿錢比方生割他的肉,衣食無一不剝削,果叫石桂猜著了,大師夥兒不哼不哈,冇人先包紅封兒,到發月錢的時候,果是已經扣了才發下來的。
孫婆子眼裡能回老宅就是功德,石桂卻想著能贖身出去,心機底子冇往這上頭動,葡萄不肯細說,原是打得這個主張。
下了王管事的臉,鄭婆子酒都多吃一杯,王管事跟幾個婆子給的喜錢留下一半,餘下的一半給了石桂:“你纔來,樣樣東西要購置,拿了這個買些貼身衣裳帕子布頭。”
她謝過孫婆子,內心卻還躊躇不定,她在廚房做事,除了靠著鄭婆子也冇彆個,孫婆子都冇開這個口,不靠著是不成的,可想想好好的月錢少去一半兒,到底還是咬牙,她想認,還得看鄭婆子肯不肯呢。
王管事一脫手就是五錢銀子,可一條五斤的大鯉魚就是一錢,再切上二錢豬肉,連個瑣細都冇餘下,石桂歸去把這事兒奉告了鄭婆子,鄭婆子“咦”得一聲:“這可真是作妖,天上落紅雨了!”切了馬蘭拌香乾,拿起麻油瓶子往裡滴香油,手指頭在瓶口一刮一吮,咬牙道:“管個甚,吃他的!”
石桂咬牙忍了,內心再不樂意也得跪下,想著在蘭溪村時,雖過得貧苦,卻不似現在動不動就彎了膝蓋下跪。
王管事既受了她的禮,又吃上一杯薄酒,嘴巴咂著說是酒裡兌了水,還想把這事兒混疇昔,哪曉得幾個婆子跟約好似的把錢摸出來,她們幾個給了,便齊齊看了王管事,又你一言我一語的:“我們能有幾個的腰捆起來也冇王管事的腳踝粗,給的薄些,王管事在呢,更不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