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心急問一聲:“母親可有信來?”
做好的衣裳還得曬,石桂就把衣裳掛在院子時裡頭,手上還在做活計,太陽曬得一麵發燙了就去翻個麵,葉文心臨窗抱動手爐子,看得怔住了。
小屋裡頭擺了兩個棉花包,石桂冇做過棉衣,這會兒又冇有孫婆子在,打了一角酒,請門上的婆子吃喝一回,婆子替她把棉花分了,又奉告棉衣得一個袖子一個袖子的塞,塞得滿了,套在身上試一試。
葉文心少吃葷食,卻點頭應了,瓊瑛拿了兩吊錢去打發廚房,夜裡攏了火盆,吃起烤肉來,隻這院裡旁人都不愛葷腥,想送也冇地兒送去,統共五隻兔子,全在幽篁裡分食了。
提筆的時候是想著要說一說早日贖她回家的事兒,可到落了筆,卻成了她在主家過得很好,待她刻薄未曾吵架,吃得飽穿得暖,還跟著女人識了字,又問家裡人身材如何,石頭爹的腰病好透了冇有,上回存放在孫婆子那兒東西,家裡得著了冇有。
連葉文瀾都聞著香來了,葉文心卻把那紙兒揉了,推了他吃燒肉去,玄月吃得滿嘴是油,石桂去廚房取了烘薄餅,把兔肉撕下來夾著吃,肥的瘦的夾在一處卷在餅子裡吃,六出直嚷著肚裡撐得慌。
人物都是現成的,就拿宋勉做例子,石桂光想都感覺渾身充滿了乾勁,給石頭爹做一身衣裳,再加綁腿護腰,跑船也是個苦謀生,家裡得著她留下那一注錢,說不得就置了地步,按著爹孃的性子,想讓她們進城,是再不能夠了。
葉文心如果冇拆開過那封信,許就信了父親是至心替她籌算,這會兒卻冷眉冷目,看過了便把信疊起來,塞進妝匣裡。
倒先開了箱子,把裡頭的衣裳料子取出來,珍珠冠兒金剛石花鈿,除了這些打好的金飾,另有原石,這個便是預備著給她送人的,便是出嫁的女人也冇有一氣兒備下這很多的。
石桂花了一天工夫才把兩隻袖子做出來,那婆子笑道:“一件棉衣也不值幾個錢,何必非自家做,拿了料子今後巷子一送,破鈔幾個人為罷了。”
石桂托了淡竹往外頭扯了布買了棉花來,有了這麼一樁事在,連畫畫都先放到腦後,彆苑的人要來了,問能問一問春季裡收成好不好,那一地兒如果收成好,蘭溪村裡也不會差。
光是這些話就寫滿了三張紙,姚夫子冇了,村裡頭也不曉得有冇有新教諭,有冇有人替家裡讀這一封信。
玄月看她做得辛苦,跟著過來一起幫手:“你這得做到哪個年代去,有甚個我能幫的?”彆的不會,按著模樣把布剪出來老是會的,學著石桂的模樣把剪好的布分紅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