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有了盼頭,葡萄卻隻要三日的熱性兒,統共換了三十文,就不肯再乾那粗活計,整天吃了便犯春困,冇一會兒就窩在簷下打盹,那裡肯往山下跑。
“這倒是的,我也冇舊的給你。”葡萄眼睛一轉打好了主張,船上樣樣事物買得著,甚個香粉盒
一麵替她量身子,一麵道:“怪道要亂呢,天災可不來了。”又問她家在那邊,家裡有誰,不到過不下去,誰肯賣兒賣女,不幸她年紀小小就被賣出來,可聞聲大災又歎:“這會子可好了,老宅更不缺人手了。”
孫婆子看了她就笑:“你纔多大點兒,就要學起剪裁來了,你屋裡阿誰,這會兒了連帕子瑣個邊兒都不成。”
“還是媽媽想得著,我還想剩點料子再做一件呢。”替她燒了茶,摸出兩個甜棗子來泡在茶裡,有點甜味兒當甜茶吃。
“我想學會了裁衣裳,給我弟弟做一件小褂子。”石桂一向冇提及家裡如何,孫婆子聞聲提了這一句,倒細問了問,這才曉得她是家裡遭了災才賣出來的,歎了幾句不幸見的,石桂把蝗蟲那情狀說得十之二三,說到另有啃人耳朵的,孫婆子嘖嘖兩聲:“自來苦的都是些女人家。”
鄭婆子唬得一跳:“當真?他家裡可有一個呢!”都是家生的,誰不熟諳誰,王管事外派出來,也說要帶了家眷的,還冇跟過來,這事兒就擱下來,老宅裡嘴嘴舌舌你來我往的,哪個還顧得高低人,一拖二拖可不就遲誤了。
粗使丫頭一個月就二百錢,葡萄拿的跟石桂拿著一樣,下午閒著無事,石桂便把竹筍能換錢的事奉告了葡萄:“一斤能換上十二文呢。”
石桂一簍裝了兩斤半,換了三十文來,她這才歇夠了,午間跟著去了鬆竹精舍,看門的就是孫婆子,她曉得石桂衣裳也冇領著,連塊粗皂角都無,氣得又罵兩聲邃密鬼,石桂便笑:“王管事不在,也不勞煩了他,我自家換了布來,還得央著媽媽替我看看樣兒。”
在老宅裡豬肉都算是粗吃,到這兒竟算是大葷了,鄭婆子應下聲來:“你們兩個,這事兒可不準張揚。”
石桂提了肉歸去,這會兒天是晚了,要買的菜早就買下了,鄭婆子也不怪她,叫葡萄幫手,一麵燒肉,一麵拿筷子挑了嘗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