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也有水晶壺水晶杯,可那是打磨出來的,跟這個再不不異,石桂自打落地就在蘭溪村,冇見過不曉得的東西實在太多,瞥見甚麼想起一些來,還是進了宋家,聽著三言兩語的,才曉得這會兒並冇有海禁。
她扯一扯淡竹的袖子,假裝讚歎的模樣:“我冇見過,這是把冰敲下來了不成。”她假裝全然不懂,成心問問這東西是從那裡來的。
她見著綠萼也曾問過,可綠萼自家也不識字,更說不分瞭然,到了宋家半年,拿在手裡的也隻要一篇太上感到篇,還是從小羽士那兒得著的,身邊這幾個丫頭天然不知,這宅子裡更無處可探聽了。
再多的她也無從曉得,倉促跟著出去那一回,路上確是有很多行鋪,可也冇能細看,冷不丁瞧見這麼一大塊玻璃,那她本來看到的那些,就都不敷為怪了。
還是春燕笑道:“玻璃窖早早就有了,建國的時候就開了窖,這都幾百年了,等夏季裡開庫拿那玻璃盆景玻璃拉花出來,才叫巧奪天工呢。”
淡竹撲哧一聲笑了:“我們哪能出門,也是一樣,在角門央了媽媽開一開門,往擔子上買些來,怎的?你又打著要賣結實的主張了?”
兩個丫頭一對眼兒,本來傳聞葉家如何如何繁華,葉氏自來不露,現在看個來送選的女人,倒都吃一驚,這還不算,馮媽媽給她們的打賞是一人一個小金鐘的墜子。
春燕是得了叮嚀來了,任媽媽一問,立時就應:“院背麵的曲樂池裡就有,叫人撿好得撈了來就是。”
有了玻璃,再拿出甚麼來,石桂都不驚奇,眼睛不住往上窗戶上頭瞥,淡竹伸手捏了她的臉頰:“這東西我們太太也用的,隻夏季裡才下了窗格裝這個,春夏秋都用絹紗,比玻璃透氣兒。”
淡竹“撲哧”一聲笑了:“這可真是夢話了,哪個敲下來的冰能存到這時候,屋裡一燒火還不化了?看你聰明的,竟這麼癡,這東西是燒出來的,跟那些瓷啊陶啊都是一樣的。”
春燕這才收下了,帶了幾個丫頭歸去覆命,一樣樣的回給葉氏,葉氏麵上淡淡的,抬一抬手止住了:“叫廚房裡空一個灶頭出來。”
哪曉得葉家竟連玻璃都帶了來,一塊玻璃隔一塊毛氈子的擱在箱子裡頭,邊角塞進軟絮,取出來擦拭過,廓清透亮,石桂瞪了眼睛盯住那玻璃,眼睛一眨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