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來，一屋子女人都瞧著她，紀子悅叫一聲表妹，招手叫她過來坐，宋之湄如果知機就該空出位子來，可她絕少出來寒暄，看著模樣還冇想起來，等那女人長眉一皺，星目微嗔指了她問：“這個是誰。”

白衣陳情，賢人便收了脾氣，這場戲從開鑼打鼓到閉幕，不過七八天，還冇震起來就又歇了，連顏家到底貪了多少錢都冇徹查，隻約摸說了個數，叫顏連章補出來，他陪了大半出來，叫擼了職位，自此閒在家中。

在坐的小娘子們瞥見宮裡犒賞，眼裡儘是羨慕，紀夫人從速起來謝恩，那送東西的大寺人還笑一聲：“這是皇後孃娘特地挑出來的，說紀女人愛紅，這一盆非得配了她才成。”

為了這一句分辯，賢人罰太子在東宮思過，連去打圍也未曾帶了他去，反叫睿王服侍擺佈，睿王身強力壯，十歲便能拉滿十石的弓，這一場打圍，既無太子，便是他拔了頭籌。

若不是七八年前那場貪冇案鬨得皇前麵上無光，顏連章歇了差事在家賦閒養老，顏家手裡還捏著鹽鐵這一場，賢人這是拿了國庫來充皇後的私庫了。

太子跟這位叔公向來走的靠近，這事兒如許快壓下去，一半兒是為著皇後，一半是為著太子，京中曉得事的人家還都歎，賢人到底是雷霆手腕，顏連章所謀者大，賢人這是趁著兒子年紀還輕，先把他連根端了。

金陵城裡有幾個知宋家事的，礙著宋老太爺的麵不提，可這裡頭倒是彎彎繞繞的壞帳，看著這位宋女人，也瞧出她是花了力量往子悅身邊湊了，不但不搭話，還拿話刺她：“我們不敢，子悅膽兒大，你也膽小，要麼，你去嚐嚐。”

這會兒便看出不同來，汪大監跟著皇後二十年，紀子悅打小就經常見他，這會兒甜美蜜叫一聲大監，問他風濕可好些，過了重陽再今後天就涼了，要他拿薑絲燜了貼在膝蓋上除濕。

一麵說一麵拿帕子掩了口兒哧哧笑，宋之湄漲紅了一張臉，還是紀子悅開了口：“纔剛玩過了，乏得很，我們坐著摸花牌罷。”

哪曉得程禦史竟上了一本，另幾個啞然不出聲，先還想著避過風頭的臣子，便明白這是賢人要動顏家了。

石桂把梳盒兒交給迎春，跟在幾位女人身後，餘容澤芝身邊的水芸紫樓都是見過她的，倒是白露盯著她看了一眼，跟著就扶了宋之湄的胳膊，附到她耳邊說了句甚麼。

宋之湄挨著坐下來，先還不時指導她，等看她也並不聽本身的，便又伸了頭去看打橫裡坐著的陳家女人，一局還冇完，兩個便顯著非常親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