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縱不給，鄭婆子也能探聽得著，讓她伸手來要反而不美，倒不如主動給了，她還能念一個好，心疼是心疼的，可石桂還得靠著她。

石桂謝過了他，想著要還他甚麼，考慮了半日道：“廚房裡這會兒可有看火的？”小羽士搖點頭，趿在腳上的鞋子搓了地：“今兒該是青鬆師兄。”

明月吃得暖洋洋的，趿了鞋兒往外走，內心感覺那張符真是冇白給，摸摸滿脹脹的肚皮，哼著小調往回走去，石桂又追上來：“今兒晚了，前頭戲要散了，你等著，我明兒把錢給你。”

回到彆苑人仰馬翻，葉氏回了屋子就歇下來，小丫頭們卻不得閒，吃了一個多月的素，好輕易返來了，石桂去尋鄭婆子說話，她正烤豬皮，烘得薄薄脆脆的，豬肉切成碎沫，拿醬炒過，用餅兒捲了吃，一咬一口油。

青鬆本來就磕睡，前頭看戲冇他的份兒，這會有人來借廚房，吃的也不是他的東西，還能白得幾個錢，看她的模樣就是宋家的丫頭，借個廚房也不要緊，冒充說道：“你可得看著火，我冇一會兒就返來。”

石桂咳嗽一聲，把青鬆驚醒，笑容兒迎上去：“小徒弟好，我肚裡餓了，想借廚房使一使，煮一碗麪吃。”一麵說一麵摸出七八個錢來：“也不勞煩小徒弟，我自個兒燒灶頭。”

石桂衝他招招手，兩個一起往廚房去，避了人穿太長廊，玉輪又大又圓，風一吹就是一陣鬆針香味，前頭唱戲，把夜裡的植物都給驚走了，常日裡夜貓子叫聲不住，今兒卻隻聞聲遠遠的鑼鼓點兒。

綠萼沉默了好久：“我不曉得，連籍貫都記不清了，本族裡有甚麼人我都不識得，便找了去，他們會如何待我？”養了幾年的後母還能把她給賣了，那些冇見過的叔伯又會拿她如何？

第二日按例發賞，石桂綠萼兩個公然得了兩吊錢，餘下的丫頭們也各有打賞，石桂往商定好的去處，卻久等那小羽士不來，把錢放在荷包袋裡，在鬆樹底下挖了個坑埋出來，頂個壓了三塊石頭。

前頭戲還冇散，越是晚人越是多，壇上張的引神幡叫山風吹得漲滿了，戲台子上唱著八仙過海，呂洞賓正舞劍，底下有喝采的，還專有小廝灑銅錢上去，劍舞了一半，先低頭謝過賞，回身再把

石桂把這回得的賞拿出來，兩貫錢分了一貫給鄭婆子，餘下葉氏給的小零小碎，她便冇說，這一趟的賞錢，拿得可算足了。

宋家來山上，這些個小羽士們很多吃的，可他肚裡經年累月的冇油水，瞥見甚麼都感覺餓，被胖師兄罵是喉嚨連著肚腸，如何往裡倒都不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