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薄荷糕,另有一個梅子餡兒的,就用醃梅子去了殼兒切碎調成餡,印成花朵模樣,上頭再拿小勺裝點上梅子肉碎,才氣裝盤,淡竹出去了,瞧她一個在忙活,扁了扁嘴兒:“葡萄呢?我看她就不該姓賴,該姓懶纔是。”
進了屋便不似在屋外頭那樣能站能看,聽得衣裳簇簇響個不斷,倒是靜得落針可聞,隻春燕立鄙人首回事報帳。
裡頭大變模樣,屋裡頭安排俱是粗活計,石桂葡萄再不能沾手,地上鋪了軟毯,飛罩門上掛了兩層簾兒,一層是青綢軟簾兒,一層是竹珠兒磨出來的掛簾,兩個丫頭立在飛罩門外打簾子,石桂垂了頭出來,丫頭呶嘴讓她等著。
她伸手一指,玉蘭也是二等丫頭,正指了婆子擺東西:“這個是繁杏姐姐的,你可細心著些,萬不能碰了摔了。”
便是琉璃也是可貴,淡竹見她瞪大了眼兒怔忡著說不出話來,掩了口就笑:“看你這丫頭,我們開箱子的時候竟冇來瞧,這個叫作流霞碟,就同那才鑿下來的冰片一樣,可這裡頭又燒得朝霞色,且得細心著些,萬不能摔爛了,光這一個就五六兩銀子呢。”
兩個正拌嘴,鄭婆子來叫人,問她們:“裡頭人手不敷用,你們哪一個要進院子?”
等了好半晌,石桂也冇聞聲裡頭叫她出來,不一時裡頭兩層簾兒放了下來,茶梅捧了香爐出去,見她還等著,衝她點點頭。
石桂還回園子裡頭聽差,冇一會兒淡竹就叮嚀下來,讓她做些清爽些的點心上去,石桂在小廚房裡轉了一圈也冇見著葡萄,曉得她又去瞧熱烈去了。
石桂笑一笑,說聲感謝姐姐,依言坐了,手擺在腿上,那丫頭看她又不說話,特長肘碰一碰她:“我叫茶梅,你叫甚麼?”
錢姨娘便是鄭婆子說的豆蔻了,丫頭婆子們靠牆根站著,石桂遠遠看疇昔,隻見著花團錦簇,通身綾羅緞子,跟著又下來兩個,也是一樣的打扮,錢姨娘能坐肩輿,她們倆個卻得走出來,橫過來一眼,到底不敢辯論,心底氣不平,也扶了婆子的手,往裡頭去了。
石桂還懵著,心頭起伏不定,在鄉間的時候是不過問這些的,便是想曉得也冇人能問,村莊裡的姚夫子跟族長倒是識文斷字能說得出年代的,姚夫子還是科考過的,可她往書堂前的地上站一站,姚夫子就大發雷霆,女人家不該讀書識字,石頭爹還得去賠罪,她便是想問,也不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