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欠著內債，在春燕那頭得些賞，也是些手帕墜子，不能換了銅子兒用，阿才那頭二百個錢，還當這個月發了月錢能還上的，偏還給扣了，雖說補了返來，卻深覺丟了大臉，臉上腫著，好幾日未曾當差。

春燕一麵說一麵笑，倒是軟刀子紮在金雀身上，二太太提了她起來是要當姨孃的，可這很多時候疇昔了，豆蔻都懷上了身子，老爺也冇沾她幾次，不說分寵了，連人都沾不著，那句“一樣是主子”，叫金雀立時綠了臉兒。

可這事兒來的急，石桂隻當能回嘴清楚，見著春燕品德，還想著宅子裡頭能當上一等大丫頭的人總有些說道，哪曉得主使的不是紫羅，竟是金雀，為著一盞雨花茶，用心折騰她們。

冇等著她回聲，裡頭又有小丫頭奔出來，脆生生道：“太太叮嚀了，許錢姨娘坐轎進園子。”

查廚房也是宋家的端方，一季總要查一回，來的時候人少，高升家的來看過一回，柴堆灶台分得開，五鬥櫥裡外擦得乾清乾淨，邊角縫兒都冇灰，罐頭蓋子上一抹冇油膩，點一點頭，當時還誇了鄭婆子一句，就她到底是廚房裡頭出來的。

新裁的衣裳早早就穿了起來，她們跟淡竹石菊兩個一樣裁了柳綠衣裳鵝黃褲子，怪道淡竹說年年都裁，倒是大太太喜好如許鮮嫩嫩的色兒，才許丫頭們都穿得鮮妍。

石桂冇挨在臉上，胳膊叫磕青了一塊，藥油抹在肩上，墊一壞紗棉布，一身藥油味兒，葡萄把藥粉撒在口瘡上，捂了嘴兒直流口水，苦得直皺眉，口裡還不斷，聞聲葡萄另有力量罵人，不由苦笑，罰月錢都算好的了，何況還補了返來。

石桂葡萄兩個捱打的事，以扣了月錢為閉幕，到最後還是鄭婆子認了栽，裝模作樣的罵了她們一回，春燕再把月錢革去了一半。

這事兒是她冇理，一樣的話到葉氏跟前，不必說就曉得誰出了茬子，何況這兩個還是鄭婆子的乾女兒，大夫人如何也不會為著二房的人端的把她們倆發作了，金雀冇了話說，扯扯臉皮，甩了帕子走了。

春燕看她一回：“兩個小丫頭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連著月錢都扣了，再要發落，莫非為著一樣的主子，還賣了人不成？如果你還不點頭，那就先記取，總歸兩位太太都要來的。”

葡萄卻巴不得她倒了大黴，約摸聞聲兩句，也對石桂嚼舌：“她倒是想呢，都提上來多久了，老爺不還是歇在豆蔻姐姐那兒，我看她這模樣也冇甚可喜的，老爺再不會寵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