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蔭堂望著她,倒冇提起那朵冰花:“你來了,娘倒暢懷很多,本來少見她談笑的,如果得空,你常往她那兒走動罷。”
那碗冰花就擺在葉文心的視窗,院子裡頭冇了瓊瑛,誰也冇把這個當作一回事,反倒感覺這東西有野趣,門上花個三四個銅板就能有一朵,小丫頭紛繁央了石桂往門上買去,再是走動很多,院裡院外也看得緊,能跟門上搭話的,隻要石桂玄月兩個。
“不過一日假,讓她歇著便是,姨娘那兒可很多人服侍。”春燕說到錢姨娘,老是這麼硬綁綁的,半點軟和勁都冇有,石桂聽出些分歧意味來,春燕看她一眼:“這很多趁熱灶的,如何你姐姐反而要乞假?”
可捱了打也冇見宋蔭堂改過,外頭的梵刹道觀不好去,家裡的靜中觀可冇少走動,除了好老莊之說,石桂還從春燕的眼色裡,瞧出點旁的來,可既葉氏都未曾開口,她便隻當不知這事兒,哪曉得葉文心一句話,他竟承諾下來。
大紅棗珍珠稻一併熬,熬得起花,再用勺子攪成糊狀,奉上來一人吃了一碗,佐了送粥的菜,葉氏嘴角含笑,看著葉文心道:“你可吃得慣,你母親那會兒,也愛吃粥,都是你祖母的端方。”
石桂也正覺著這一枝冰花太刺眼,乾脆買了一排來,就擺在窗下,有重瓣的有單瓣的,白蘿蔔雕的花瓣薄似蟬衣,叫水一凍千恣萬態,插起來倒跟重陽九花山子似的,清楚是石桂自個兒想的,卻提了玉絮:“還是玉絮姐姐想著的,我不過是個跑腿辦事的。”
葉文心留下來用飯,宋蔭堂去而複返,帶了一張畫捲來奉給葉氏,說是自個兒畫的觀音像:“兒子去了觀音洞,求老方丈開了木欄讓我近看,雖無拾得徒弟的一二分神韻,卻也是兒子一份孝心。”
石桂聽著悄悄詫異,為著這位大少爺愛佛愛道,老太爺發過好一通脾氣,連老太太都帶累了,說都是打小養在他身邊,善於婦人手,這才愛好這些,子不語怪力亂神,好好的孔孟不讀,倒去讀經籍,捱了好一頓打。
裡頭人用飯,丫頭就在外間等著,葉文心隻帶了石桂來,捧巾的事兒就是她的,卻見春燕衝她招手,石桂把巾子交給迎春,才一出門就見春燕蹙了眉頭:“門上有小我說是你爹,你去看看,是不是。”
非論春燕知不曉得,這事兒就是葉文心開不了口,石桂也透給葉氏曉得了,兩個再說些閒話,石桂一抬眼,便瞥見錦荔正在廊下瞧過來,目光帶著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