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姑姑從昨兒夜裡到明天,隻繡了一片花葉出來,現在外頭時髦的衣裳越來越繁華,似如許的一件,已經算是素的,得拿金線銀線再貼著裙縫走一道邊。
“倒是有福,曾經見過一回。”裴姑姑話音才一落,葉文心就細細抽得一口氣兒:“姑姑當真見過顏大師?她生得甚麼模樣?”
裴姑姑還未曾聞聲過貴家女子有讚她好的,生來就有,便不曉得這此中艱苦,這位葉女人想必也是存著心誌的,點頭悄悄一笑:“這是積了大功德,另有人替她作繡像的。”
這句話一說,葉文心怔怔入迷,好半晌纔回過神來,扯了裴姑姑的袖子:“她當真舞了劍?舞得如何?”
可她開了口,便替她把燈火點著,又把炭盆子擺得遠些,昨兒她就說了,怕炊火氣熏著了料子,裙子裁出來泛黃。
運氣好的嫁人作填房續絃,年年放出來這很多,能嫁給小吏讓人稱道的也隻要那麼一兩個,餘下的一樣過了苦日子罷了。
裴姑姑微微一笑:“女人進了宮,如果有造化怕是能見的。”
裴姑姑可貴麵上暴露些笑意來:“顏大師半點兒也不似閨閣女兒,若說相像,同皇後孃娘是有幾分像的,可精氣神再不不異,麵色微黑,言行行動爽利利落,那一年的壽禮,旁的人是繡品,她的卻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