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搖了頭，滿床找兩隻狸奴，小東西一人窩在一角，一個占著枕頭一個占著被子，聞聲石桂叫它們，悄悄“喵嗚”一聲，起小臉舔爪子。

這話到底不能當著蕊香說，隻歎一聲：“木瓜今兒一早就去遠翠閣看她姐姐去了。”石桂拍拍她：“我乾姐姐也讓我冇事彆去瞧她，老爺性子不好，常在錢姨娘那兒發落丫頭呢。”

玄月因著蕊香來了，還鬆了一口氣，她早上就歸去了，再返來是為著跟石桂借東西的，石桂藏了

蕊香點點她：“你快去照照鏡子去，嘴巴都咧到耳後根了。”石桂回回說到乳母，雖不出語，麵上的神采總欠都雅，今兒卻不一樣，提到了鄭婆子還語笑晏晏。

石桂一看連床都鋪好了，應一聲；“成啊，等她歸去，我一小我也敗興，還想讓你替我看看何為麼裙子好呢。”

兩個小女人湊在一處嘰嘰咕咕說個不住，你分我一塊荷花餅，我分你一顆鬆仁糖，說到祭祖的事兒，良薑咋了舌頭：“老爺非要把小少爺也抱出來，夜裡天如許冷，小少爺還冇足月，上半夜還哭，下半夜哭聲都弱了，還是太太叫人抱歸去，香冇上齊，老爺還甩臉子呢。”

兩個挽了手，到鴛鴦館就隻要良薑等在門邊，裡頭靜悄悄的冇聲兒，她舉動手指頭作個噤聲的行動：“昨兒熬了一宿，這會兒都歇著呢，我們先去罷。”

祭祖可不是燒過香就成的，要全了禮，得隔得一段點一回香，大人都挨不住，何況是孩子，宋望海非要抱著孩子，不叫他好睡，可不就哭鬨起來。

昨兒夜裡等著天明上香，這是宋家一貫的端方，宋蔭堂宋敬堂返來祭過先人，歇一夜，再回白塔寺去。

院子裡來交常常很多人，都是回家過節去的，正院那幾個天亮才歇下，冇這麼早過來，石桂便跟蕊香良薑往小雲沼邊上逛了一圈，坐下分吃些果子糖，再說說閒話。

春燕玉絮都提過，石桂這個年紀，再不穿裙子，倒真成了鄉野丫頭，她有三尺暗葡萄紋的料子，預備著拿這個做兩條裙子，一條給葡萄，一條自個兒穿。

石桂歸去已經晚了，葉文心不在，正房的燈便隻留了一盞，暗幽幽的亮著，守門的婆子見著石桂還殷勤一聲：“女人細心腳下。”

兩邊都睡過了午餐，吃了些點心，石桂就往鄭婆子那兒去，鄭婆子收了錢，又存著石桂還回正院的心，想著兩邊都要奉迎，搬了桌子凳子，擺了熱鍋子，湯是拿魚頭燉的，正冒熱氣，魚肉羊肉擺了滿桌子，另有一壺菊花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