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心把筷子一擱,眉間擰了起來:“我不消了,你們拿去分了罷。”
瓊瑛還當她有甚麼新奇花腔,哪曉得還是這些老話,馮嬤嬤勸過,自家也勸過,葉文心那會兒冇聽,現在也不會聽,正要出來,便聽得葉文心歎:“我那裡不曉得這個事理,可內心總過不去。”
葉文心笑著虛指指她:“纔剛阿誰吃裡扒外的東西說甚麼?”
石桂不期然想著那立牌坊的話,瓊瑛說不得是連自個兒都騙了,自欺其人,想要的還是哥哥當管事,自家謀一門好婚事。
葉文心光聽這麼一句,就蹙了眉頭不再動筷子,玉絮眼看著她動了氣,還又等了一會,等瓊瑛說到馮嬤嬤催得急,那頭人也在家裡等著時,她這才上前勸:“就是再急,也不必用飯的時候說。”
瓊瑛出去添茶,便聞聲葉文心衝著石桂發脾氣:“如何連你也說這等話,那裡還像我的弟子,該把你逐出師門纔是!”
女人大了有主張了,不再是本來“為著你好”一句就能利用的了,瓊瑛還拿這個對於葉文心,這才一步錯步步都出錯,她聽了石桂的話,倒也認這些說得有理,卻催了她道:“再有幾月女人便得進宮,真為著女人好,還得勸著她纔是。”
葉文心看她返來的時候麵色如常,也不詰問,一屋子丫頭分了廚房送來的菜,玉絮的酸湯也做好了,喝了兩口,拿帕子按按嘴角,招了石桂:“說了要教你學畫,先把畫筆取了來,我教你認。”
石桂早就拿上了二等的例,瓊瑛說這些於她無用,她卻還是笑了,本來要當無間,也總得交些好處給馮嬤嬤,才氣曉得她們背麵想乾甚麼。
故意再想勸一勸,可現在葉文心連瞥見她都生厭,內心頭又覺著委曲,更加把石桂玉絮兩個認成奸的,哪有由著性子來,不勸著女人向上的。
石桂跟著瓊瑛進了屋子,大丫頭的屋子跟小丫頭的再欠比如,一床一桌另有繡墩,床邊立著臉盆架,架子上立著銅鏡,屋子裡頭還點了香,石桂一嗅就知是葉文心常用的,她添香的聽玉絮說過,這點子香,一指甲就是幾十個銅板錢。
馮嬤嬤說是勸了石桂好好當差,再讓她勸說葉文心,還奉告瓊瑛:“這丫頭得了這麼大的恩情,但凡是個有知己的,總得替女人想著些。”
釘子說的就是瓊瑛了,要除了她可不是易事,隻要她能派上一點用處,馮嬤嬤都不會等閒動她:“不如留了她,叫她不知不覺也當了反間,我們已經曉得她是耳目了,讓她聽些虛的,看些假的,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