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母看一眼蘇荇,沉聲道:“吃個飯的工夫遲誤不了甚麼,吃完飯再去。”
杜母起家在蘇荇劈麵坐下,一邊玩弄著茶幾上的茶具,一邊隨口感慨道:“還是老啦,光陰不饒人,不戴眼鏡都看不了東西。”
週六一早,蘇荇早早出門去闤闠遴選上門的見麵禮。
“小澤,”杜母皺了皺眉,“等打掃完了你再下來。”
杜母將茶泡到第二道,香氣還是濃烈,她微微低著頭,脖頸彎出一個文雅的弧度。
“你這些年過得如何?”
“就在半個月前,沈建國生日宴後。”彷彿明白她想問甚麼,杜母看著她一臉震驚的模樣,微微感喟,“沈建國很活力,小澤讓給他一個大項目才勉強同意。”
蘇荇踏進客堂的時候,杜母正坐在落地窗旁的貴妃榻上看報表,見了蘇荇,她摘下眼鏡,微微一笑:“來啦,坐吧。”
蘇荇笑了笑:“伯母看起來還是很年青,和當年並冇有甚麼分歧。”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蘇荇心中一跳,猛地回過甚。
這些年啊……
蘇荇看著她保養恰當的皮膚,光亮的臉頰和脖頸,就連最易生出皺紋的眼角也隻要纖細的幾道陳跡,不細心看底子看不出來。
碧水銀波,鮮嫩的綠意從水晶茶杯中透出來,蘇荇微微啜了一口,隻聽杜母淡淡道:“蘇荇,你恨過我嗎?”
“……他父親一向想讓他返來接辦家裡的個人,小澤不肯意,還是客歲,他父親腦溢血住院他才讓步。小澤這些年來一向冇有女朋友,和家裡和緩還是近兩三年的事,我想著,他恐怕還是內心放不下你,想等著你返來。”
但是有甚麼用呢?蘇荇俄然難過地想哭,就算曉得了本相,他們也回不去了。
蘇荇坐在沙發上,有一搭冇一搭地陪杜母聊著,微微有些走神。半晌後,她像是俄然想起甚麼,拿出之前被杜澤回絕的信封,遞到杜母麵前。
蘇荇艱钜地動了動唇,卻甚麼聲音也冇收回來。
“蘇荇,”杜母看著她,俄然輕聲道,“小澤和沈思消弭婚約了。”
蘇荇清楚地記得,那是七月尾的一個傍晚,她同平常一樣出門打工,才走出不遠就被跟蹤。蘇荇決計挑著人流麋集的貿易街走,也仍然冇有把人拋棄,最後她不得已躲在闤闠的衛生間裡,瑟瑟顫栗地給杜澤打電話。
蘇荇內心微微一痛,她怔怔看著杜母,不知該如何答覆,隻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