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信心，他會贏。

她閉上眼，卻彷彿仍然看到無數的人頭落地，鮮血四濺，她捂住耳，卻仍然能聽到病篤之人被一刀砍去的砍肉聲。

她被嚇得有力地顛仆在地，右手剛好壓住了一個大石頭。

就在此前，他們還是一條條新鮮的生命，現在，卻在她的策劃下，變成了一具具的屍身，屍身有些被羽箭射中，成了蜂窩子，有些缺了頭顱，在頸部有個碗大的玄色血口，有些少了腿腳，另有些被硬生生地切成了兩半……

“啊――”沙啞的聲音從她的喉嚨裡喊了出來。她被嚇得踉踉蹌蹌地跑著，跑著，但不管她如何跑，也跑不出屍身的天下、罪過的深淵……

在她的麵前，是一具又一具、不計其數的屍身，以及固結在地上的大片的、大片的玄色液體，那是血凝固後所遺留下的陳跡。那些屍身以奇形怪狀的姿式跟著一望無垠的草地不竭地向前延長，延長……直至消逝在視野裡。

正在發楞之際，煙城大門開了，一隊兵馬從城裡衝了出來，以十報酬一組，對倒在地上不能轉動的兵士停止殛斃。

舒雅淩轉過身，不忍去看。此時，不是兩軍之間的交兵，而是對敵軍的殺伐。

聽著耳邊不竭地慘叫聲、求救聲，舒雅淩的身子不竭地顫栗。

舒雅淩說：“你們放心，有我一日，我定然不會讓那狗賊出去傷害你們，你們現在回家去吧！啊！回家去吧……你們在這裡，隻會讓軍心動亂，為了勝利，你們先回家去吧！回家去……我必然竭儘儘力庇護煙城。”

舒雅淩無言，隻能任由淚水無儘地流著，她是儈子手，她是殺了一萬多人的儈子手……

張少華拱手拜彆舒雅淩，下去籌辦去了。

這場戰役的成果是煙城完勝，兵力毫無喪失，東蕪國敗北，喪失了上萬的兵馬。

不想，卻瞥見了一雙直瞪著她的眼睛――那是一雙死不瞑目標眼睛。

她想起了她來到這個天下的那一刻所看到的場景，那邊也是一個疆場――

阿誰圓潤，阿誰觸感――

蘇武越見了此狀，當即帶著殘剩的軍隊逃竄了。

此時，舒雅淩大喝一聲：“放。”

等等――

何況，他已經落空了煙城的民氣了。

他的嘴角閃現一絲笑容：“兵戈講究的是戰略，而不是兵馬的多少，從古至今，以少勝多的戰役多的是。更何況，本少將另有夫人互助呢！”

當殘陽的餘暉暗澹地映照著這片遍及了鮮血和屍首的地盤上，舒雅淩隻能愣愣地站著，呆呆空中前滿布殛斃的疆場，看著那一具又一具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