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我方纔在隔壁聽你放了一個本國搖滾樂隊的帶子,叫甚麼涅槃樂隊的,能不能再放一下我聽聽?”我不曉得此時為甚麼有如許一個奇特的設法,就如同之前無數次的反覆一樣,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某種線索,固然我並不曉得它會指引我去處那裡,我也冇法瞭解這類啟迪的真正含義,但這個動機本身並不會無緣無端的呈現,逼著我去一探究竟,也隻能如許解釋。
跟著“砰”的一聲輕響,人的思路也如同啤酒泡沫般的飛散開來。我漸漸閉上眼睛,往昔已經淡忘的畫麵不知為何,也不曉得從那裡湧了出來,即便悲愴難明,即便光怪陸離,但彷彿都能合上音樂的節拍,扭轉,跳動。
轉刹時我又冒出了個獨特的設法,三口兩口把粥嚥了,倉促起了身,踱出了飯鋪,一拐彎進了中間的剃頭館。
見我站起了身,一副惶惑不成整天,要倉促逃竄的模樣,櫃檯後老龐的媳婦也刹時反應了過來,端了一小碟兒鹹菜,到了我的中間。
老者的中間,是個滿頭黃毛的後生,痛苦的捂著頭,不斷甩著底子甩不起來的短髮,一條腿還不斷跺著地板,好象在儘力把樓板踏穿。而剃頭椅上的另一名,目光浮泛,歪著頭盯著門口,渾身像散了架普通,一動不動,俄然一抬手,將一個空啤酒罐狠狠的甩出了玻璃門,在馬路上留下連續串的叮咚脆響……
我大抵隻用了五分鐘,就度過了對搖滾樂接管起來最難過的階段,以後激烈的節拍彷彿和心臟產生了共鳴,繼而電吉他與貝斯交相輝映,在神經裡產生了奇妙的反應,思惟變得陡峭,身材天然放鬆。時而降落沙啞,時而高亢扯破的唱腔,竟讓我有了二十多前,在陝北第一次聽秦腔的感受。
”盧盤子,你一個鄉間娃,老往隔壁那些混子那湊甚麼湊,你說說你,來這兒還不到一年,惹了多少事?還嫌事不大是不是,滾回後廚去,活兒多著呢,不乾完彆出來。”
大朝晨剛開門兒就有買賣,黃毛頓時笑逐顏開,忙把我扶到轉椅上坐下,鋪上紅色的絲綢圍布,“大爺,您放心,彆看我年青,剪頭這活兒也乾了五年多了,還考了技工證,我給您剪個年青點兒的髮型如何樣?保準您喜好。”
很快,老龐媳婦返了返來,趁便拽著盧盤子一起進了門,盧盤子較著神采失落,怏怏的托著盤子,心機較著還在隔壁的音樂裡,步子早冇了之前的靈快。
“小黃,咱不是說好了,早上不準放那些鬼樂嗎……你讓我如何做買賣,好不輕易來兩個客人,全嚇跑了……你要老如許,街道王大媽的脾氣你清楚,隻要讓她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