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兩碗熱氣騰騰的白粥,感受體力規複了少量,正要揚長出門,俄然瞥見客堂桌麵上放著一包“河水牌捲菸”和一隻氣體打火機。
彆的兩個男女,頭髮一樣五顏六色,髮型打扮千奇百怪。三人站在巷口,彷彿萬綠叢中一點紅,又如珍珠八寶湯裡的老鼠屎,令人冇法忽視他們的存在。
就在這麼一小會兒工夫,宋保軍腦筋裡疇前見過三位殺馬特的片段、傳聞過的隻言片語,本來隻是過耳就忘,現在十足映入腦中。破裂的資訊一個一個串連起來,構成直觀的表述,然後得出結論。
宋保軍一時心下惴惴,那恰是本巷子聞名的“殺馬特?狂拽霸家屬”,他見過幾次,但相互冇太多交集,隻在前年被那領頭的“狂少”訛了五十塊說是拿去買菸,當時宋保軍夯貨一個,也不敢吭聲。
中間的自號“狂少”,家裡開打扮廠的,父母長年在外談買賣,高中畢業就不讀書了,一向在外瞎混。左邊是“拽哥”,狂少廠子裡的保安,傳聞從四周鄉間跑來打工的。右邊是“霸姐”,狂少的初中同窗,家裡是在夜市擺地攤賣衣服的,常常從狂少廠裡拿貨。
宋保軍想道:“公然是鄙陋的本質,我有些明白了。不是說我們已經融會了麼,那你如何還能在我腦筋裡說話?”
外邊天空陰沉,雲彩飄蕩,門前香樟樹的枝椏在秋風吹拂下搖擺多姿,宋保軍一時感覺神清氣爽,疇昔暗淡的二十一年人生彷彿無影無蹤。
宋保軍從不抽菸,這時內心竟然起了一陣莫名的悸動――是的,突如其來的騷動――順手將捲菸揣進褲袋。
“喂,前麵阿誰傻仔,過來一下!”狂少嘴上叼著半截菸頭,微微揚起下巴,帶著傲岸的神采衝他嚷了一句。
宋保軍垂垂把握說話的節拍,答道:“是啊,如此矗立獨行,如此哀傷明麗,如此雅俗共賞,想看不出來都難。我猜已經冇有甚麼人能夠反對你們的腳步了,你們是全市的潮流,是社會的明燈,是時髦的代言人,是視覺係搖滾的前行者……”
宋保軍看著鏡中的本身,越看越對勁,隨口說道:“指導?那你說說看我如何應劈麵前的局麵?”
宋保軍的嚴峻情感儘去,臉上已擠出萬分誠心的笑意,又說:“狂少,你這身打扮真叫出挑啊,完完整全的暗中重金屬,帶著那麼一點狂放,但是脖子這條項鍊,又多了幾分滄桑。眼睛上的煙燻妝的確是畫龍點睛,不羈、霸氣,悵惘芳華的愁悶展露無遺……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