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阿誰一臉不情不肯的男生又伸手捅捅他,遞來一包東西。
中間坐著的是舍友郭俊,聞到一絲香味,便獨自將手伸疇昔,低聲說道:“如何著,還想獨吞不成?”
中文係是有書法選修課的,宋保軍也有插手,不過整整兩個學期隻去上過一節課,練了一個小時的反正撇捺,其他時候全數躲在宿舍裡玩收集遊戲。現在已經有很多同窗能寫出標緻的行書了,他仍然字如雞爪。
宋保軍心頭一熱翻過紙條的背麵,寫道:“我冇事,就是肚子特彆餓,今早冇來得及吃早餐。”字體混亂忽大忽小,遠及不上葉淨淳的字都雅。
上麵用清秀的筆跡寫著:“宋保軍,你在乾嗎?我見你好冇精力的模樣,是不是昨晚冇睡好,還是被薑教員訓了?葉淨淳字。”
唐孤意本年五十歲高低,斑白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戴一副遠視眼鏡,愛穿正裝。即便在南邊還非常悶熱的夏末初秋,仍然西裝馬甲襯衫領帶整整齊齊。上課方剛正正,為人極是呆板。凡是有門生在他課上談天、玩手機、睡覺,動輒便要怒斥半天。
另有人說:“宋保軍,你也真不知好歹,不曉得郭俊時令高潔,饑不吃嗟來之食,渴不飲盜泉之水的嗎?”
同窗們你一言我一語,本是玩鬨性子的起鬨,卻刺得郭俊好不難受,再也忍耐不住,一手抓住宋保軍頭髮,喝道:“操!我弄死你!”
這就是《禮記?檀弓下》裡記錄的“嗟來之食”的故事。春秋時齊國鬧饑荒,黔敖在路邊恩賜食品,對饑民說:“嗟!來食!”饑民說:“我恰是因為不吃‘嗟來之食’才餓成這個模樣的。”
同窗們正在當真聽講,勤奮條記,宋保軍從後門悄悄鑽入課堂,找到個空位坐下就開端打打盹。唐傳授在講台上說《金瓶梅詞話》說得如催眠曲普通,他也不敢當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隻特長撐住腮幫子,兩眼皮打鬥,時不時來個小雞啄米。
葉淨淳當真人如其名,眼睛純粹如玉,清澈似水。濃濃的眉毛彷彿十八歲期間的王祖賢,豪氣勃勃中透著無窮嬌媚,一顰一笑皆是魅力。明天換了鵝黃色的圓領T恤,中間印著米老鼠的圖案,多了幾分小女孩的調皮敬愛。
宋保軍心道你每次帶零食,又有哪回分給老子?遠的不提,就說上個禮拜,你郭俊買幾斤橘子回宿舍,見人就給。老子在邊上站那麼久,你有號召過一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