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嗬嗬,小官人太客氣了!哦嗬嗬……我就不打攪二位了!”錢氏喜笑容開地將銀子塞進袖口,又戀戀不捨地看了幾眼蘇岩白瓷般細緻的側臉,方纔退了出去。
啊哈哈……(被踹死)
不過,蘇岩和順起來的模樣,真是教人的心也要跟著化了……
這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淺淺的感喟像是一把利刃,等閒扯開了那層謹慎翼翼的假裝,更狠狠地紮進了柔嫩的心房,讓她突然透露在外的狼狽堆疊澎湃,又開出一朵赤色的花來。
完整帶入角色,以夫人身份自居的童彤咬牙切齒地以眼神廝殺淩遲著“不守夫道”的或人,腦中的弦一斷,竟是不管不顧地伸脫手,拈住那纖纖如柳的腰肢,費經心機擰住,左旋,右旋——在蘇岩咬緊牙關,不動聲色地看來時,抬高了聲音喝道:“看著我!”
比夜色更加沉默,比月光更加寥寂。
——站在床邊當柱子啊!一覺醒來看到床邊鬼影絕對會被你嚇死的好嘛!
攥著巾帕的手停在原處,另一隻手卻緊握成拳,唇線緊抿,清冽的聲線染了一絲涼意:“過來。”
卻聽蘇岩感喟既止,又再次緩聲道:“過來。”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中泛涼,卻彷彿多了些甚麼。
蘇岩的睫毛略略垂下,彷彿逗留著一隻謹慎敏捷的胡蝶,些許輕微的動靜便將它驚得震顫不已,生生勾攏出一彎纏綿之意來。
見劉福慶一改昔日的軟弱,竟是執意不肯放他出來瞧個究竟,粱守財眼中陰沉,倒是笑道:“既然如許,你可不要怠慢了人家,免得被人家說我們牛頭村待客不周,這就不美了……”輕哼一聲,粱守財又往院裡掃了一眼,彷彿能透過那層薄薄的木門瞥見內裡的景象。
擦完了兩隻手,蘇岩瞥了她一眼,見她低著頭,好似早就神遊天外,臉頰卻越來越紅潤,心下生疑,順手將巾帕甩回盆裡,手背輕覆在她額際,凝神感受了半晌——並不覺燙手,遂放下心來。
回身負手在背後,邁著方步悠落拓閒地拜彆。
——方纔離得遠了還不感覺,現在一細看,這小官人生得實在精美,身上竟還帶了一股子淡雅的沉香,教人不免有微醺之感。
望著他毫不膠葛等閒分開的背影,劉福慶眼中迷惑,卻將那不安如數壓了下去。
劉福慶臉上笑得奉承,內心早就將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
蘇岩唇角緩緩勾起,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卻漫著無邊的苦澀:她在怕我!
“如何,不歡迎?”梁守財摸了摸唇上兩撇故作風雅的小鬍子,那雙三角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劉福慶,好似盯上了獵物的毒蛇,“還是……你有甚麼見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