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油蠟爬動速率越來越快,如一條條長蛇,最後奔騰起來,從半空鑽進覺性身材,那些紅色物事此時也暴露了表麵……
不知何時,藏經閣火已熄了,大殿內紅燭將近燃儘,月下殿宇樓台,圍欄石階清清冷冷。
慧光合上李壬雙手,神采凝重:
他跌坐在地,神采煞白,腿抖如篩糠。
無數隻燭架包抄大殿,搖擺無數燭火,傾瀉出黃油油的光。
“那便是覺性無疑了,藏經閣內我焚了他肉身,你所見景象,乃是他以枯榮相初凝法身。”
“大師……我方纔在大雄寶殿,見到一個形狀可駭的和尚,一半臉跟老頭子似的,一半臉卻白白淨淨,那是?”
“貧僧不問因,你此時在這裡便是果,貧僧有一事相托。”
“你這個喪儘天良的死禿驢,就不怕、不怕死了被下油鍋,拔舌頭嗎!”
“我還看到他身下圍著一大群和尚,皆是著了魔的麼?”
李壬心知方纔又性急了,這慧光也不是好人,便緩聲道:
“佛法實在不分境地,隻在於悟了或冇有悟……”
李壬一愣,本覺得此人該如他腳下那尊佛般冷冰冰的。
眼中氣象垂垂恍惚,彷彿罩了一層渾濁的油汙。
“朝平郡……靈台宗……虛雲禪師……”李壬內心默唸幾遍,記定後,他迷惑道:
下認識地用力呼吸,卻適得其反的把臉憋得通紅,一口氣接不上來,隻感覺腦袋發痛發脹,肺裡火燒似的。
李壬急道:
“無妨。去與不去,倒是你的緣法,貧僧另有要事。”
遠處傳來佛號,聲音婉轉出塵,如聖歌梵唱:
慧光點頭:
覺性飄然立於白骨山頂端,單掌豎起,直視這邊,通俗的眸子卻彷彿聚焦在他身下的地板。他說:
一片淡薄的浮雲遮了月光,寒夜寂寂。
李壬遙遙指著覺性鼻子破口痛罵著,俄然詞窮。
寒月染上火紅色,夜空被燒亮,冊頁嘩啦啦燃儘後,熱風中,黑絮飛舞。
“咚”。
正在這存亡攸關的際頭,那奧秘木牌俄然一陣顫抖,在他懷裡綻出藍光。
他感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身子連連打了幾個顫抖,感受著新奇氛圍,有一種死而複活的快感。
李壬大驚:
擺頭看向毗盧遮那佛像,瞳孔驟縮!
李壬使儘吃奶的力量,搖搖擺晃站將起來,雙腿不住打擺子。瞥見覺性腳下具具白骨,想起剛纔那些油蠟,一股火焰從胸中燃起,他雙目通紅。
慧光長歎,眼神悲苦,如暗澹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