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故看了溫喬的眼睛好久，那雙淡虎魄的眸子裡滿是貨真價實的嫌棄，一點水分都不摻。袁故先是莫名光榮，然後莫名心塞，這嫌棄也他媽貨真價實了，略微粉飾一下溫喬你他媽會死啊。

是了，譚東錦如何狼狽如何落魄都行，但是彆在袁故麵前狼狽落魄。他那弟弟心軟，人不如何長記性。袁因思及此終究緩緩移開了落在譚東錦身上的視野，麵無神采地報了個墓園稱呼。

溫喬那一句輕歎，半是輕浮，半是打趣，但袁故卻俄然沉默了下來，隔著細碎的飄雪，他諦視著溫喬，不知過了太久，他緩緩躊躇開口道：“溫喬，我明天和你說句實話，實在我……”

袁故回到本身的房間，他躺在床上閉了眼，耳邊是清楚的鐘表走動聲，不知過了多久，他終究刷得一下展開了眼。屋子裡一片暗中，他看了會兒天花板，然後站起來走到窗邊，伸手一把推開了窗戶。

下一秒，他把手機往兜裡一塞，直接悄悄一躍撐著窗沿就翻出了窗戶。那感受還是一如既往的熟諳，騰空的快感讓渾身的細胞都復甦過來，最後袁故緩衝落地，無聲無息。

全部六合間都極其溫馨。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袁故都有些下認識的失神。他看著窗外，彷彿想了很多的事兒，卻又彷彿甚麼都冇想隻是純真地發了會兒呆。

真的是極其細碎的小事，細碎到袁故感覺過了這麼些年他還記得一清二楚，這行動本身就很讓人感覺恥辱。好吧，看來他的確把小時候的大部分時候都用來記仇了。

譚東錦也問了本身一遍，彷彿是冇有任何的答案。譚東錦這輩子做事極有目標性，向來不做無謂之籌算，這是他骨子裡自帶的果斷利落，但唯獨這一次，他明知無謂，明知徒勞，卻還是像是瘋魔了一樣。

那是溫喬衝他在招手，手上的手機發著淡淡的熒光。袁故心領神會，從桌子上拿起手機。

車裡冇開燈，袁故和溫喬肩並肩坐著，透過擋風玻璃看著窗外大雪紛飛。可貴誰也冇有說話的意義。

他終究再也冇法否定，他是真的愛許成。這些年的日子那麼長，顛末他生命的裡的人那麼多，他卻隻愛過這一回，而後痛失。

袁故嘴角微微一抽，豪情這貨是活生生是凍得冇了知覺啊！他看了溫喬半天，終究問了一句，“大早晨你在我家院子裡浪蕩，你想乾甚麼啊？”

“譚東錦。”袁因微微嘲笑了一瞬，“實在人都死了，你做這些另有甚麼用？”他說完這一句，再冇看譚東錦，回身走到車旁，伸手拉開車門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