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岩躊躇了一下，還是開端遲緩地脫衣服。他先伸手去解襯衫的釦子，手指有些笨拙地玩弄著，一顆一顆，每解開一顆釦子，都能聽到輕微的“噠”的一聲。林竹曉站在一旁，眼睛不自發地看向他的手指，那手指苗條而骨節清楚，在解開釦子的過程中微微顫抖著。當他解開最後一顆釦子時，襯衫敞開，暴露了他健壯的胸膛。林竹曉的心跳驀地加快，就像一隻被困在籠中的小鹿，狂亂地撞擊著胸腔。她從速移開視野，可目光又忍不住偷偷地瞟返來。襯衫脫下來後，林竹曉又去解他的皮帶，那皮帶扣是個有些龐大的金屬扣，她費了些力量才解開，金屬扣收回“叮噹”一聲輕響，在這溫馨的浴室裡顯得格外清楚。安如岩的褲子也隨之滑落下來，他隻穿戴一條內褲站在那邊，身材有些不安閒地扭動了一下。

然後是手臂，林竹曉把安如岩的手臂抬起來，當真地洗濯著。從他的上臂開端，那健壯的上臂肌肉在她的手中，她用沐浴球細心地擦拭著，每一寸肌膚都被泡沫覆蓋。她謹慎地洗濯著他的腋窩處，那邊是最輕易藏汙納垢的處所，她的行動很輕，怕弄癢了安如岩。她用沐浴球悄悄地在腋窩處打轉，那細緻的泡沫在腋窩的褶皺間填滿。再到前臂，她順著他前臂上的汗毛的方向擦拭，那些汗毛在泡沫的浸泡下貼附在皮膚上。最後是每一根手指，她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分開，用沐浴球細心地洗濯著指縫間，就像在洗濯一件貴重的藝術品。她的手指在他的手指間穿越，那種肌膚相觸的感受讓她的心再次微微一顫。

“若岩，把衣服脫了。”林竹曉輕聲說道。她的聲音在浴室這個不大的空間裡迴盪著，帶著一絲嚴峻和羞怯。

林竹曉翻開浴室的燈，紅色的燈光刹時照亮了全部不大的浴室。浴室裡有一個小小的浴缸，是那種紅色陶瓷質地的，浴缸邊沿有一些淡淡的藍色斑紋，看起來非常精美。四周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的沐浴用品，有沐浴露、洗髮水、護髮素等等。淡藍色的瓷磚在燈光的暉映下顯得格外清冷，瓷磚的裂縫間有一些如有若無的水汽陳跡，那是之前沐浴留下的印記。

林竹曉和安如岩喝得醉醺醺，相互攙扶著從烤鴨店出來。夜晚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昏黃的路燈灑下暗淡的光，將他們搖擺的身影拉得時長時短。街劈麵的酒吧傳出模糊約約的音樂聲，那是一首節拍遲緩而略帶哀傷的曲子，彷彿也在訴說著這個夜晚的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