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瞥眸看向跪著的豔娘，強壓心頭肝火，沉聲問道：“阿誰賭鬼呢？”

素衣怒馬，長劍懸腰。

“東西都采辦好了？”聲音清冷冷酷，如東風撫冰，絲絲涼涼。

女子拈著那朵小花，似是又墮入了深思，很久才低低開口，似呢喃，似夢話，“再往南，就是青衣鎮了……”

女子眉間輕蹙，像是被身後話語驚醒，手指一鬆，黃花落地，“其間事已了，你二人先回茫崖，把采辦的東西直接送去千幻亭。”

他墮入深深悔怨中，當初真不該為博她好感，脫手風雅成那樣，就她那倔脾氣，會被這三千兩逼到絕境的……

“部屬實在是該死，請尊者重重懲罰！米家的屋子已連夜被賭坊收去，她應當連家都冇法回，安葬完母親，就跟阿誰林生分開青衣鎮了，身邊定是冇帶甚麼銀錢。”

“當即傳信給明玉堂堂主，讓他派部屬細細去尋！”

俏立於橋上，遠遠地，有采蓮女歌聲軟糯入耳，勾起那被深深埋藏的過往，如墜夢中。

“格老子的！現在大瑜國海內諸侯紛爭不竭，西季黎北高川又進犯連連，她一個弱女子如何為生？五年！還敢和老子定甚麼五年之約！可愛！”阿玄怒極，若不是那金鈴甚小，必定得被他攥成金粉。

“莫要囉嗦。”女子聲音清冷脆利，透出一絲不耐煩。

豔娘盯著地上甩落點點血水，惶恐的口不能言。

正值隆冬，暑熱難耐，知了聲聲幾欲喊破喉嚨。

※※※

米蘇擱筆，哈腰撩裙，語氣淡淡，“多謝豔娘姐姐美意，我很好。”

“林生，我們走。”

家？米蘇唇角輕勾，暴露一個淒美笑容，“感謝豔娘姐姐照拂。能不能給我拿些紙筆來？”

豔娘踟躇再三，還是感覺疇昔旁觀不當，摸索開口，“不知二蜜斯碰到了甚麼事？豔娘能夠幫上一二？”

“二蜜斯，你究竟出甚麼事了，這手劄……”豔娘想向前，可酒勁上頭，腳下一個踉蹌，從速扶住了桌角。

鞋襪上早已沾滿汙泥，米蘇也不細看，紅腫手指在腳腕處一摸，而後，便是狠狠一扯，鈴聲脆響。

林生懸著的心終究落下，壓抑著眼中歡樂，點點頭，遞給米蘇一把雨傘，一同往鎮外倉促走去。

米蘇捏筆的手顫顫抖抖，跟著筆尖草草勾動，有妖豔鮮血滴落，在白紙黑字間綻放朵朵紅梅。

有淡淡酒香在臉頰上揮發，腦海裡，下認識的閃過那張俊朗麵龐……

驕陽如火，腳下輕巧無聲，絲絲長柳撫觸清冰臉頰，似穿越亙古，前來尋覓那悠遠的過往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