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爭腦海俄然跳出一個豬頭的樣貌,很多恍惚的影象也隨之清楚起來,沉默好久,對著白衣問道:“他在哪?”
“嗯。”
“我……”
孫小二瞻仰仙子,張大嘴巴不知該說些甚麼。
白衣自顧自的喝下,然後豪宕的起家,揮袖道:“老三,看,這絢麗的六合是不是都永久穩定,當年我們西行而去是如此,現在也還是如此,變得是心態,穩定的是真情,我永久記得我們師徒四人的模樣,永久記得那至死也不分開的倔強。”
萬千聲音會聚成一道佛光長河,灌入樹下禿頂的體內,釋迦仰天望天,腳踏蓮花,向東南西北各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獅子吼,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他是沙和尚,他是沙老三!”
“他在東海,他叫豬尋心。”
酒壺空,酒杯倒,百層象牙塔頂孤傲安身的迦樓巨鳥仰天長鳴,萬千佛國公眾隨之唸誦經文,卻誰也看不到迦樓的眼角悄悄潮濕了,這一天,佛國的光又分散八百裡,先人記錄為佛國的古蹟——覺醒日!
“凡人?做凡人有甚麼好,我巴不得成為修士呢。”小二完整不睬解吾爭的設法。
為本身漸漸添滿一杯,釋迦端起,垂垂閉上了眼睛,往昔的一幕幕儘在麵前過,不入佛之前的他,國人、親人、愛人、兒子;冇覺醒之前的他,迦樓、白衣、巨龍、吾爭,有火伴隨朋友有仇敵。
“吾爭。”
土狗迷惑的扭頭,隻聽白衣富含豪情的聲線緩緩道來:“魚這麼信賴水,水卻煮了他;葉子那麼信賴風,風卻吹落了他。民氣的冷暖也是如此啊,老是不斷變幻,本日的真何曾不是明日的假,熟諳的陌生了,陌生的走遠了,以是說人生百年間,得一分至心滿足,失一分至心難過,唉,舉杯吧,讓我們敬還未失的至心。”
“因為大樹爺爺說,世上除了大妖是惹不得的外,另有女妖怪也是惹不起的,而你是我第一個也是獨一一個惹不起的人。”
兩道感喟聲同時傳出,白衣一道,老三一道。
衣袖輕揮,桌案上多出一壺酒,一隻酒杯。
他在一張桌前坐下,緩緩解下了身上的法衣,暴露內裡明黃色的僧衣,盤膝坐在案前,神情龐大不知是在想些甚麼,遠眺東方的目光深沉難言。
樹下一個禿頂盤坐,寶相寂靜,俄然展開了淡金色雙眸,對跪伏凡人悲天憫人,揮手灑下漫天佛光,無病無災,成為佛國之人。
拜的是佛,敬的是佛,不平的是你,這便是白衣的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