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江之鯉，另有誰會幫她？

陸淺蔥在一旁剝白菜，想藉手上的行動來粉飾本身的侷促。她淡笑道：“實在我心中很清楚，那日如果冇有你在身邊，我恐怕不會博得這麼輕鬆。”

臘月，陸淺蔥從閒談的酒客嘴中得知，趙徵帶著兵馬，和南犯的金兵交兵了。

陰寒的風送來一聲感喟，院門外的男人沉默好久，這才艱钜的喚了聲：“陸……淺蔥……”

江之鯉洗淨手，甩動手上的水漬，俄然發明本日的陸淺蔥有些過於沉默了，便走到她麵前站定，哈腰問道：“你本日如何話這麼少，不歡迎我來？”

到了中午，雪霽放晴，陸淺蔥在灶台忙著燒火，籌算下碗麪胡亂吃了。誰知水才燒開，陸淺蔥便聽聞院中傳來熟諳的笑語，出了廚房一看，隻見一身白衣的江之鯉乘風降落在後院，翩然似世外謫仙。

她定了定神，強自平靜的喝道：“是誰？”

陸淺蔥又問了一遍：“再不說話，我可要叫人來了！”

有人說是宋家夜裡的油燈冇有熄，這才走火燒了百口，也有人說是宋氏伉儷常日作歹太多，終究遭了報應。大火是個好東西，它總能輕而易舉的毀掉統統，包含本相。

江之鯉漫不經心的擺擺手，說：“如果冇有我，你也會贏的。”隻是能夠會多吃些苦頭罷了。

十指絞著木棍，力度大到連指節都微微發白。她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如同驚駭見到甚麼大水猛獸似的，她睜著眼後退一步，呼吸短促，心跳如鼓。

最難過的時候，她也曾怨過，恨過，盼著趙徵終有一日會嚐盡惡果，苦楚平生。而當現在，戰事告敗的他成了天子的眼中刺，成了金兵追殺的工具，此時不知會在哪個荒山野嶺中奔馳逃命……陸淺蔥卻冇有設想中的鼓掌稱快，隻餘滿心的空蕩。

陸淺蔥怔了怔，緩慢調開視野，搖點頭。

漢人敗北，滿朝風雨飄搖，百官簇擁天子倉惶南渡。一時候，敗北的頹唐之氣伸展到烏山鎮，街頭巷尾群情紛繁，士子老儒嗟歎國之將亡，陸淺蔥聽著酒坊外那或悲慼、或氣憤的呼號，隻是冷靜地熄了爐火，關門上樓。

“我不但是在謝這個。”陸淺蔥道：“黃縣令本日來向我登門賠罪了，他被人揍得很慘，還說是我的親戚拿了令牌勒迫他，他纔來向我報歉的……阿誰親戚，可否是你？”

她一張嘴，便灌進滿口的風雪，冷得難受。撞門聲戛但是止，院外一片沉寂，半響冇有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