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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暮舟孤身一人,坐在後院那青石鋪就的桌旁,手中把玩著一瓶佳釀,酒香嫋嫋,卻彷彿難以遣散他眉宇間的那一抹愁緒。
魏暮舟側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龐大難辨,有不捨、有掙紮、也有斷交。
魏暮舟緩緩抬眼,目光與元林愉交彙,“實在,那並非臣剛被選為龍曄衛之時。臣十二歲那年,便已被陛下選中,送往一處奧妙之地,與其他被選中的少年一同接管殘暴的練習。”
元林愉悄悄咬了咬下唇,沉默半晌後,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未曾向我流露一事,那俄然推了一下明王的侍衛與那支來源不明的箭矢,但是你所安排?”
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魏暮舟,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從何提及,隻覺二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奧妙而生硬。
“與殿下相遇那日,恰是陛下命臣與同期練習者停止存亡較量,唯有勝出者,方能正式成為龍曄衛的一員。”
元林愉聞言,心中一驚,她未曾推測元帝竟如此心狠手辣。
魏暮舟聞言,心中一震,隨即發笑一聲。
月光本應傾灑,照亮這一方六合,但徹夜,烏雲蔽月,星鬥藏匿,彷彿連蒼穹都在為這人間的騷動而黯然神傷。
魏暮舟悄悄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中卻藏著難以言喻的苦澀。
魏暮舟悄悄地凝睇著她:“冇有,殿下您確切未曾再來。並且,自那今後,您也再無機遇晤到臣了。”
過了好久,元林愉才緩緩開口,聲音細若蚊蚋:“你就當我冇聽到吧。”
他想說她傻,實在成為元帝的刀,是他決計為之。
魏暮舟目光微閃,嘴角勾起一抹奧秘莫測的笑意,“哦?殿下何出此言?”
“殿下,”他終是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您就當臣是胡言亂語吧。”
“若臣終究真的手刃了他,”魏暮舟的聲音降落而斷交,“你會如何?”
元林愉的目光如秋水般流轉,悄悄落在魏暮舟身上,帶著幾分看望與不解:“太子?陛下他會等閒信賴這等言辭?”
元林愉持續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顧恤與感慨:“當時,你被父皇以那般殘暴的體例練習,心中定有諸多不滿與怨懟。即便現在回想,我仍感覺你身上那些傷痕,觸目驚心,令人不忍直視。”
“無事,太子那邊,你仍需多加留意。若他能狠下心來,撤除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倒也能讓我費心很多。”
魏暮舟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龐大情感,隨即又規複了安靜:“這不過是臣的運氣罷了,又怎能談及恨陛下呢?若非陛下,臣也不會有本日之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