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豹還真猜對了。這些差人在李小豹軍隊駐守的時候,一個個像縮頭烏龜似的不敢胡作非為,憋氣好久,等李小豹的兵士一開赴,便迫不及待地出門大撈油水起來,美其名曰抓捕漏網毒梟。差人們在船上挨個查抄,凡是值錢的犯禁的物品一概充公,照顧的人卻十足不管,較著是中飽私囊。搜到李小豹對座那位年青人,那青年趕緊取出幾張緬幣悄悄塞給差人,差人彷彿嫌錢少不買賬,執意要查抄,氛圍一下就嚴峻起來。要知,那青年承擔裡藏的是兵器,一旦翻開,這船上必定是刀槍亂舞血肉橫飛的慘狀。
行至晌中午分,不見那馬幫步隊停下來生火造飯。李小豹明天忙著給部下交代事情冇吃早餐,肚子早就餓了,忍不住對阿德說:“不是上午講好了的,雇騾子用飯,代價一塊算,這都啥時候了?大師肚子裝的石塊――我得去問問!”說著就跳下騾子,快步追上馬幫的頭問究竟。
李小豹正猜想深思,卻聞聲船上忽起一陣暄鬨,昂首看,是幾個差人上船來梭巡。平時,貢欽鎮的差人很少上船來盤問扣問的,多數是例行公事的到渡口瞅瞅,就打道回府。本日,不知是哪根神經斷路,心血來潮的要登船一一搜尋。李小豹有些忿忿不平,心想老子帶兵在貢欽鎮執勤多日,冇見你們主動主動,響起槍來一個個比兔子還溜得快,現在倒好,老子一走你們就神情活現了,莫不是想趁機欺詐訛詐老百姓。
差人初聞有人俄然衝他們破口痛罵,是誰他媽吃了豹子膽,敢與差人叫勁――一轉頭,認出就是那位駐鎮軍隊的最高長官,頓時如霜打的茄子,一個個全都蔫了癟了,弄不明白這喬裝打扮的長官在船上做甚麼,還是彆去觸他的黴頭,便乖乖的一聲不吭地退下渡船,一溜煙跑了。畢竟,這幫差人乾的是損公肥私的活動,見不得人的。
阿德天然不熟諳李小豹,更不知李小豹與田龍是存亡磨難的兄弟,憑他直觀判定,此人固然身份不明,但是條脾氣樸重心不藏奸的男人卻不會認錯,以他搭夥同業利大於弊。阿德冇有看錯,李小豹本性豁達,很有江湖豪傑的俠義肝腸。他冇有阿德那麼多花裡胡哨的鬼心機,他的設法很簡樸,與人結伴去清邁路上不孤單。當然,李小豹也不是村夫愚漢,誰要想算計暗誹謗他,約莫也不是那麼輕易到手的。二人就這麼走到一起了。
木船度過薩爾溫江便到了泰國境內,李小豹跳下船來,沿礫石河灘去江岸的阿誰小鎮,籌辦探聽一下走清邁的途徑,扭頭瞧見剛纔船上那位青年,趁便就近問問。那青年對李小豹心存感激,若非李小豹方纔在船上叱退了那幫差人,幫了他一把,差人真要強行搜尋他藏著槍支的包裹,明天非出事不成。不過,這青年固然心存感激,但腦筋裡卻疑雲重重,此人是何許人物,三兩句話一通臭罵就將差人趕走,身份令人揣摩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