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老媽找我說話,抬口就是一句:“現在你該斷唸了吧?”她指我跟吳倩,直到老爸病逝,吳倩也冇來重慶,老媽意冷心灰,不止一次表示:人家跟你鬨著玩的。我假裝不知,說:“啥子斷念不斷念,人貴在對峙,半途而廢都冇好成果。”老媽氣得直顫抖抖,兩眼一愣說:“彆跟我打太極,二娃你本身想想,在秦家最困難的時候,是誰照顧你爸的?”我頓時語塞,老媽接著又說:“我已經看出來了,淑芬她喜好你。”我懶懶應她:“你又不是她肚裡的蛔蟲。”老媽收回神采,單獨慨歎:“你曉得淑芬如何跟我說的,她說隻要你不嫌棄……”說到這裡,老媽突變哽咽,“世道咋成瞭如許啊,好人都冇好報,你爸是好人,淑芬也是好人。”我淚腺一酸:“媽,彆說了。”老媽抽抽鼻子:“老孃就是要說!看看你爸,一輩子使過壞冇有?冇有!成果是啥了局,一病就是癌!再看看淑芬,放眼九城區,你能找出幾個?以你二娃的本領,底子找不出,人家在這當牛做馬,你……你連一點打動都冇有!”
見此景象,老媽更加憤恚:“二娃啊二娃,你在傷害淑芬曉得不?你到底想咋樣?啊,你到底想咋樣!淑芬年紀小,從冇受過波折,也冇受過委曲,你想在她純粹的心靈裡留下一輩子的暗影嗎?”我深知本身是禍首,一時尋不著妥當處理的體例,糾結之下衝老媽發氣:“都怪你多事,早給你說了,我的婚事不消你管!”老媽氣得直頓腳,大怒之下,操起掃帚將我攆削髮門。在樓道口遲疑間歇,看著黑漆漆的防盜門,我還仿能聞聲老媽的叱罵:“白養了他二十八年,不頂用的東西,生下來是我的罪孽啊!”
她頓顯茫然,摸出一支菸,熟稔地捏著菸捲,歎道:“不乾這行,我也不知乾啥。”我忍不住諷刺:“因為做這行錢來得輕易。”她黑下臉來:“教員彆裝蒜了,你這類人我見很多了,心頭下頭都想做,隻是麵子過意不去,找陪聊為藉口。”我從床上彈躍而起,一本端莊回擊:“今晚隻是表情煩躁,至心找小我陪聊。”她見我言語樸拙,瞧不出半點子虛,一臉怒容:“要談天找老婆去啊,神經病,找甚麼蜜斯。”話畢扭頭就往外走,我趕緊取出三十元,揉成團扔出去:“彆忘了你的小費。”頓了數秒,巷道絕頂傳來一個聲音:“誰奇怪神經病的錢!”暗想妓女另有這等時令,真是孤陋寡聞,正敬佩間,卻見她站在門口,衝我媚笑著招手:“教員,錢呢?”我走到門口,指著黑漆漆的地板:“那不是錢?”她鄙視我一眼,哈腰敏捷撿起,也不吹吹灰塵,順勢塞進臀部上的口袋。目送她消逝在樓梯口,表情頓覺開暢,轉頭撥通攜程訂票電話,話務員聲甜音美,讓我想起重慶的春季,那樣暖和那樣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