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炮是魯迅的忠厚粉絲,前些年他研讀魯氏雜文,潛移默化受其影響,偶顯傲骨之風,言語刻薄刻薄,很有文人氣度。這廝戲謔完還給我起了個外號:無慾大師。言外之意,秦風啊,你生不該有七情六慾。周大炮隻說對了一半,我冇甚麼特彆信奉,不做教派信徒,不膜拜頂禮,卻願做愛的仆從。這些年打拚見效甚微,吳倩的突入給了我莫大安撫。何如月有陰晴圓缺,吳倩老媽雖念過四書五經,篤知禮義孝廉,花甲將至卻嫌貧愛富。明天她用吳倩手機打我電話,趁我毫無防備詰責:“你是不是秦風?”
公司早會剛過,吳倩從上海來電,問我吃火爆腰花冇有,我說昨晚炒了一盤,今早添了兩枚生雞蛋,統統服從行事,婦唱夫隨。吳倩笑得花枝亂顫,說補也得有個限度,少量超量對身材都冇好處。我說你真想體貼,飛過來啵幾下,哥立馬熊給你看看。她就罵我除嗓門普通,裡裡外外壞透了。心想還不是拜天所賜,誰叫咱倆身居兩地,幸運指數唯從電話中擷取。這類當代柏拉圖愛情,吳倩曾隱晦地描述為“肌膚親熱嘴工夫,悶捺難忍指尖勁”,說得我恨不能找地縫鑽出來。
聽出老婦人冷酷的調子,情知冇法躲避,正欲以禮相待,她劈裡啪啦數落:“秦風聽好了!咱家倩倩毫不成能來重慶,要來你那火爐也行,她在上海餬口慣了,除非你給她一樣的餬口。屋子起碼一百二平方米,車子嘛不消說,安然機能好當媽的才放心。”這的確是趕母豬上樹,我當即哽塞無語,她卻愈說愈帶勁:“哎,如許說也不實際,看看現在的物價,你一個上班族,短時候哪來錢買房買車,倒不是阿姨刻薄,你本身衡量衡量,有冇有這個氣力。”
說話間我往總經理辦公室走,上週擬了一份出差打算,申請單槍開辟成都會場,趁機撈筆外快,彌補上月的資金缺口。及近而立,我至今還是月月光,一同出世的哥們,眼下大家小有所成。年初房市頹廢,周大炮判定動手,斥資按揭一套小戶型,轉手淨賺六萬二;羅小米貌若《十麵埋伏》女配角,憑此嫁了個煤礦老闆,一三五開甲殼蟲,二四六駕法拉利,端的是奢糜風景;劉浩方纔升職,從停業主管晉升至地區總監,一夜間月支出淨增三千三。比來我一向眼紅,老媽覺得得了紅眼病,滿心焦愁,白髮又多幾根。就在前天下午,這個年逾五旬的女人,將最後一斤榨菜三折措置,佝僂著身軀走進瑞生藥房,買了兩瓶消炎滴眼露。我顫顫接在手裡,點完皆不見良效,便知是妒忌作怪,與重慶近段時候的氣候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