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在西南病院五官科,兩個女人陪護擺佈,一個忙擦血一個忙蓋被。我躡手躡腳走進病房,問老媽:“爸環境咋樣?”老媽悶聲應道:“昏疇昔了。”我又問:“成果出來冇,是個甚麼病症。”這時淑芬低低抽泣,責怪道:“哥,你咋現在纔來啊。”深感老爸病情嚴峻,我扭頭衝出病房,徑直找到主治醫師秦某。念及五百年前一家人,我直截了當問:“秦教員,爸爸得了啥子病?”秦某正和護士攀聊,漫不經心拋來一句:“你是哪個病房的?報報床號。”我心急如焚,底子冇留意察看,說:“鼻子流血阿誰,五十幾歲。”秦某抖抖白大褂:“五官科流鼻血的可多了,年過半百的也有六七人,誰曉得你說的是哪個。”話畢拿起記事簿,“你是病人家眷吧?病人叫啥名字?”
老媽聽得偷偷擦淚,回身將他摁在床上,強忍哀思規勸:“尚德啊,彆逞能了,錢算啥東西,錢存著養人的對吧。大夫特彆叮嚀,臥床歇息切忌亂動,你都一把年紀了,咋像個小孩子,啊,乖乖躺著,二娃和淑芬都在這……”老媽話未說完,已是泣不成聲,老爸歎了口氣,眼圈一紅低聲問我:“奉告我是啥子病?”這事早有籌議,非不得已必須坦白真相,不然依老爸脾氣,必定回絕醫治。我輕描淡寫笑笑:“你這是急性鼻竇炎,拖久了有些嚴峻,得動一個小手術。”老爸滿臉猜疑,一旁的淑芬趕緊幫腔:“叔叔,秦哥說得對,是個小弊端,做完手術歇息兩週就能病癒。”
秦某態度冰冷,我強壓肝火:“叫尚德。”“尚德?”秦某扶扶眼鏡,咽咽口水看似有嘴難言。焦炙老爸的身材狀況,冇閒心跟他磨嘰,我立馬就火了:“你啞巴了啊?他到底有甚麼題目!”秦某牛眼圓瞪,啪地擱下記事簿,雙手叉住腰桿:“你有種再說一次!”這廝舉止輕浮,態度傲慢,估計離禽獸大夫不遠,當即肝火中燒,罵了他一句,縱身翻越櫃檯,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打鬥非常凶惡,醫用棉簽都成殺人兵器。秦某被我戳中手背,血流如柱。老媽聞訊趕至,抱住我大哭:“二娃你瘋了……你瘋了!”我咬牙切齒:“誰也不要攔,我要為民除害!”罵畢拿起桌上的小剪刀,嚷著要將秦某閹成魏忠賢。秦某嚇得麵色發白,簌簌顫栗威武全無。兩邊對持很久,保安從樓底衝來,掂著電棒躍躍欲試。當頭的肥得像日秘聞撲,一手揮動電棒一手戳我鼻梁:“從速給我停止,再動老子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