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翹分開時,叮囑蕙羅把不收的禮品帶給福寧殿的侍女押班崔小霓,說小霓常去見皇後,傳報帝後動靜,與翹翹敘談過幾次,既然蕙羅不要那些禮品,就轉贈給小霓罷。
林司飾把此事奉告周尚服,周尚服大怒,決意殺一儆百,把翹翹降為洗衣掃地的粗使宮女。蕙羅苦苦要求,乃至帶著翹翹在周尚服門前跪了一夜,周尚服纔開恩放過翹翹,但也不再答應她學香道,而讓她改學女紅和衣料染織。
翹翹點點頭,又道:“現在官家違豫,太後太妃對皇後更有怨氣,暗裡說是因為她狐媚,當初官家過分寵嬖她,身材纔不好的。”
一個男人的輕笑聲模糊從身後傳來。蕙羅驀地回顧,雖未見人影,但可辨出水榭的門是虛掩著的。
翹翹嘴角一彎,甚是對勁:“我先是讓她梳一款龐大的髮式,用了她足足一個時候,然後我說欠都雅,命她拆了重梳。她拆開時我用心叫疼,皇後便在中間說了她兩句,她神采很丟臉,但也隻低著頭,一聲不敢吭。厥後梳來梳去我都不對勁,林司飾就隻好低聲下氣地問我到底要如何梳,我便漸漸跟她說,她隻要聽令的份兒,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哈哈,足足折騰了她一上午。最後臨走時皇後還怪她手腳慢,氣得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蕙羅推開她,一摸臉上,發明那邊已沾上了翹翹一圈紅豔豔的口脂,不由責怪道:“你這丫頭,年紀還這麼小就塗脂抹粉……”
這裡離小霓居處並不算近,這便意味著,那香氣來源就在庭中了。
那邊水榭之前,又是暗香嫋嫋而不見魅影。蕙羅很累,寂然坐在瑤津池,想起那身攜異香的白影,不知是妖是鬼,竟然如此玩弄她,不由心中憤怒,拾起一塊卵石,揚臂扔進池中,“撲通”一聲,驚飛了一雙殘荷下棲息的鷗鷺。
蕙羅強抑心頭驚駭,一步步地探去。將近小門時,但見門內有一抹白光一閃而過,敏捷飄向門內更深處。
但,蕙羅必定那香源就在這裡,是以處異香氤氳,飄浮於其間氛圍中,燻人欲醉,令蕙羅的確有些恍忽。
“姐!”翹翹按下她的手,減輕了語氣道,“這些都是我經心為你遴選的禮品,你若不收便是嫌棄我。”
蕙羅隻好告彆,絕望地走開。才一回身,小霓的房門便“哐”地重重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