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大笑：“我怕你不明白，還特地叮囑周嫵兒醜時薰好衣裳送來，看來是多此一舉了。”

蕙羅擺首：“當然不是。我會定時薰好，給典飾送去。”

蕙羅子時之前便薰衣完成，交給了周嫵兒。然後比及醜時，悄悄自尚服局出來。尚服局位於大內東部，蕙羅一起往西，走到後苑東門，伸手一探，見此門公然是虛掩的，便出來，徑直走到了昔日與趙佶說過話的梅林。

蕙羅低首答：“就如官家授我多添了雞舌香的濃婢女，囑我雞鳴時分去梅林一樣。”

蕙羅無言以對。

蕙羅翻開匣子，見此香圓如芡實，金箔為衣，一匣十丸，一聞便知趙佶是按名臣韓琦家傳的方劑配的濃婢女，用的是黑角沉、丁香、臘茶末、鬱金、麝香、定粉、白蜜，但此中丁香比例與配方不符，多了兩分。

丁香彆名雞舌香，雞鳴時分即醜時。

楊日言擺首：“忸捏。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不如mm。”

趙瑗在拿著小票列隊。

而後蕙羅再給趙佶薰衣必在香藥中增加零陵香。趙佶所用皆合香,薰衣香藥原有配方中若無零陵香,蕙羅便添一分,原有配方中有,則按比例再添一兩分。所加分量較少，隻要嗅覺活絡、精於香道的人才聞得出與原配方的差彆,周嫵兒天然是發明不了的，仍然每天拿增加零陵香薰好的衣裳去處趙佶邀功。

蕙羅睜大眼睛：“官家還記得？＂

“是日言畫的，你說像不像？”趙佶問蕙羅，“她去守陵時我才四歲，記不太清她的模樣了。”

當即命令，逐周嫵兒出宮，讓她削髮爲尼。

趙佶點點頭：“我也是不久前才聽楊日言說的……你犯了大錯，孃孃本不容你，日言來找我，奉告我你是姐姐的養女，且張茂則臨終前囑他對你多加照拂，求我勸孃孃放過你。”

趙佶苦笑：“當時我年幼，早晨睡覺常驚醒，每次醒來一喚她，她便很快過來安撫我。她離宮那天，叮嚀我的乳保夜間穿她的衣裳，我床前不點蠟，醒來再喚她，聞見她衣裳上的香味，便覺得乳保是她，以是乳保也耐久用此香……”

蕙羅如遇知己般欣喜點頭：“另有圓歡樂！”

“給我命令的是我的君主。”蕙羅含淚視趙佶，緩緩道：“並且，他對我好，冇有目標。”

她凝眸想想，淺笑問周嫵兒：“官家特地叮囑，說必須在醜時薰好麼？”

趙佶也表示同意這觀點。兩人又並肩看寫真，蕙羅歎道：“可惜寫真不能有香，我記得媽媽衣裳上有淡淡的香氣。當時年紀小，不曉得她用的是甚麼香，長大後熟諳了香藥，感覺這合香此中應當有沉香、冰片和金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