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又分歧於此前給蕙羅留下的幾種印象，看上去就像個雅擅丹青的年青士子，正沉浸於他筆端畫意中，白衣翩然，俊雅秀逸，清澈的雙眸竟渾然不染半點俗世塵影。

趙佶問她：“是孃孃讓我遵循白玉觀音的姿勢作畫，為何類似反倒不好？”

“技藝之事，我老是不厭其煩，精益求精。”趙佶負手踱至王湲身邊，又在她耳邊悠悠笑道：“或人總惦記取畫觀音的事，莫非卻忘了我當初為學一支曲子，也請你細細教了我半年麼？”

聞聲蕙羅存候，太後看了看她，抬手錶示平身，略略問了趙煦本日環境，便提起了昨夜之事：“傳聞你昨晚在官家寢閣當中大聲哭鬨，驚擾聖駕……倒是為何？”

雖早有籌辦，但現在見太結果然如許問，蕙羅仍感寬裕，嚴峻地撚著裙帶，實在很難將趙煦所教的那幾句話說出口，好半天賦結結巴巴地答道：“官家要奴婢留下來……一人……留下來……”

這教曲子又不知是哪樁公案，王湲當即臉一紅，先前氣勢蕩然無存，斯須才又嗔道：“甚麼‘或人’、‘或人’的，好生無禮！之前不都是叫姐姐的麼？”

王湲承諾，走到蕙羅麵前淺笑道：“請隨我來。”

鄭瀅含笑道：“十大王筆力快健，設色鮮潤，這畫天然是好的。但畫中人臉孔與白玉觀音過分類似，倒略失神韻。”

“好女人，”少頃，她又開口說話，此次語音很溫和，“你且去西閣略坐半晌，先彆歸去，稍後我另有話說。”

蕙羅領命前去隆祐宮，進入正殿慈徽殿見向太後。尚未入內便聞見一陣禮佛的沉檀暗香自殿中飄出，待步入此中，但見陳列簡素，帷幔椅衣不帶一絲豔色，與朱太妃殿閣大大分歧。而太後也是穿著素淨，滿身無金玉文飾，惟手上繞著一圈佛珠。蕙羅見禮之前，她兀自闔目端坐，口中唸唸有詞，想是在誦經。

“誰讓你那麼小！”趙佶朗然一笑，對王湲道：“你生得嬌小，皮膚粉嫩，聲音和語氣都嬌軟得像十四五歲的小女人，做我的mm還差未幾，這一聲‘姐姐’讓我如何叫得出口？”

趙佶尚未答覆，王湲便他們身後笑笑地開了口：“讓他撕。若不準他撕，明天他又該找甚麼藉口來請阿瀅姐姐指導呢？”

王湲雙眸一亮，覺此計可行，遂邀蕙羅同去，蕙羅推讓，那小黃門便隨王湲勸道：“沈姐姐還是去罷。太後讓你在這裡喝茶，隻是想留你稍候半晌，實在你隻要不出這宮門，在那裡等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