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個官兒。”悅娘判定道,李恬點頭笑道:“我也這麼感覺,這個時候到這寺後賞景,看模樣是個不如何對勁有事鬱結於心的。”
“愁?你愁個甚麼勁?”許二太太正痛快著楊夫人的不痛快,聽了柳三太太的話不覺得然道。
“那倒也是,”許二太太非常附和:“冇好處的事誰做啊?!”
“就是啊,你說我們府上還能有甚麼好處?那爵位如本大哥穩穩坐著,孝祖又早立了世子,這一條必定不消想了,除了這個,還能有甚麼好處?還不是看中了我們府上那點子家底,你看著吧,我就把話放這兒,這秉承子進門,不過一兩年,這府裡指定就得被他搬空了,隻怕連這間勇國公府,都得賣出去!”柳三太太愁眉不展:“你是好了,兩個女兒都嫁了,我那還一大師子呢,到時候隻怕得要飯去了!”
寺後的亭子裡,李恬正和悅娘站著看景說話兒,青枝和銀樺蹲在亭子一角扇著紅泥爐燒水籌辦泡茶。
時近秋末,普濟寺顯的非常冷僻,寺後連綴的山嶽秋意蕭瑟,半山一處朝陽的坡地上,鬆柏濃綠寂靜,林地間金黃的菊花還是開的殘暴凶暴,從那片坡地開出來,如水般往坡地下漫延。鬆柏金菊間,掩襯著一個青石壘成,極淺顯卻極整齊潔淨的宅兆,宅兆前,一個五十來歲、身形薄弱,微微躬著背的男人背對著宅兆,站的如同那座宅兆般看著遠處的秋色。
“如何能不愁?我又冇你如許的好福分,兩個女兒的婚事都說定了,嫁奩又備的如許好!”柳三太太一臉的戀慕,許二太太眉梢飛個不斷:“可不是,我家棠姐兒就是命好!”
李恬看了幾天熱烈,程掌櫃遞了信出去,四皇子秦琨出發到京東幾個縣檢察秋賦去了,李恬在青桐院悶了兩個多月了,這府裡又吵成如許,早就沉悶的難受,得了信兒,躊躇了半天,叮嚀備車,往普濟寺看望林雯。
那妮子說要讓各房該交的銀子都得交到公中,她既說了,那就必然逃不過,一想到這個,柳三太太心頭又堵的透不過氣,焦炙、驚憂、憤怒、不安,說不出到底甚麼味兒,她們三房也就這幾年日子好過些,三爺一年二三千兩銀子進項,這幾年下來也攢了小一萬銀子了,如果那妮子真狠手非逼著交到公中??現在四房有了秉承子,這秉承子是她要過繼的,也是她挑中的人,她天然要替四房籌算,長房冇進益,二房更不消提了,一窩子敗家子,這話真說到明麵上,這府裡除了本身這一房,個個千肯萬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