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鴻經心滿身都在李恬身上,壓根聽不到內裡的動靜,李恬也不留意,林珂卻皺起了眉頭,一步躍前,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倉猝扭回身,眉梢倒豎,跺了頓腳,錯牙恨道:“又是阿誰壞東西!哼,隻配用我們挑剩的東西!”最後一句挑釁的話用心將聲音提的很高,以讓內裡的人聽到。
“兄台客氣了。”冷明鬆已經看到了林珂,眼裡閃過一團亮光,忙笑容滿麵的還了禮,和蔣鴻客氣道:“這店鋪之物,你挑我揀,哪有這很多顧忌,兄台不必介懷。”
“李mm喜好寫大字還是小字?”蔣鴻藉著挑墨穩了穩心神,大著膽量轉轉頭,眼睛亮亮的直看著李恬問道,李恬微微有些悶氣,不客氣的直視歸去淺笑道:“阿珂愛寫大字,我寫小字多些。”
兩人站著說了幾句話的工夫,幾個粗使婆子已經送了幾摞子紙、四五盤墨和十來匣子筆出去,管事嬤嬤指著放在最前的幾刀紙陪笑先容道:“這是新奇樣的灑花箋,那色彩是揉了花汁染出來的,那香味兒是花汁的香,並冇有熏香,五娘子、二孃子,你們聞聞。”
李恬驚奇的看著林珂,忙挪了半步,側頭往外,一眼就看到了外間的冷明鬆,冷明鬆已經聽到了這句挑釁的話,正驚詫不解的轉頭看向雅間,李恬急看向蔣鴻,卻見蔣鴻已經反應極快的一步跨了出來,衝冷明鬆長揖陪禮道:“這位兄台,剛纔小妹語出不謹,倒是與鄙人說話,並非語及兄台,還請兄台多多包涵。”
“哪一種好?”林珂見蔣鴻撚著紙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問了句。
本來淺灰配天青這麼都雅,裙子下繡鞋露了個頭,小巧柔嫩,鞋尖上繡著隻寶藍胡蝶,真是隻要福分的胡蝶,這裙子真高雅……
不等林珂答話,蔣鴻已經幾步就繞過幾案,婆子忙將李恬挑的紙墨攤開,蔣鴻緩慢的掃了李恬一眼,冇敢看清楚就從速低下了頭,伸手拿起一錠墨豎在案幾上,先用手指悄悄敲了敲,聽到金石之聲,又舉起來細心當真的看了一遍,李恬微微帶著笑,也不答話,隻看著堆了滿幾的紙墨,不動聲色、慢悠悠的挪到林珂身後,蔣鴻凝神看完幾方墨,昂首看著李恬笑道:“李家表妹真是好眼力,這幾方都是好墨,可惜都是當年墨,火氣太大,不知李家表妹習何字體?”
“噢!”蔣鴻被李恬這一眼看的膽氣頓失,臉上飛紅,竟感覺喉嚨發緊,心跳如鼓,忙低下頭緩慢的翻著那一疊紙,心如揣鹿、頭暈目炫的低頭挑紙,婆子謹慎的收了三人挑剩的墨端出去,隻聽內裡有個清澈暖和的聲音道:“這幾盤墨光彩倒還好,拿過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