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蔣鴻一邊笑一邊舉起杯子,三人舉杯飲了杯中酒,蔣鴻拿起酒壺斟了一遍酒笑道:“人生能有幾個投機之交不時談天說地,多麼幸事,可惜不能不時和大郎一處。”
孫老夫子站起來,搖著摺扇踱到窗前看花去了,其他幾個幕僚各自用心寫字的寫字,說話的說話,明顯白白的把俞亂世晾在了那邊,俞亂世呆坐著想了好半天,垂垂的品出幾分不對味來,站起來轉了個圈想告彆,見世人還是彷彿冇看到他普通,隻好甩了把袖子,起家出了徐尚書府門,上馬往清江侯府趕歸去。
你做都做了,還斷無此事,斷不成能,孫老夫子鄙夷不屑的瞄了俞亂世一眼,懶得再跟他多說話,坐在兩人劈麵的常先生看著俞亂世笑道:“傳聞尊夫人病得極重,我看俞大爺每天到這府上坐著談笑風生,想是極憂心尊夫人的病吧。”
“爺息怒,我如何敢……”
俞亂世正和幾個幕僚相談甚歡,一個一身靛藍綢衣裙、戴著根赤金簪兒的婆子出去,轉頭尋到俞亂世,客氣的曲膝見禮道:“俞大郎君,我們夫人遣婢子尋俞大郎君問一句,傳聞本年府上的花會由洪太太籌劃辦理,我們夫人不曉得洪太太是哪一名,怕見了不熟諳不好稱呼,特遣婢子來請大郎君指導一句。”
“怪不得頭一天開課,叔父就警告我,萬不成被販子熱烈繁華迷得隻知玩樂,荒廢了學業,不瞞兩位說,叔父的話我當時真冇放心上,想著那熱烈事兒一年也就那麼幾次,哪能每天有,誰曉得這都城竟真是每天有。”徐思海和兩人一起落了座,要了瓶玉堂春酒,一邊給兩人斟酒,一邊笑道。
“我甚麼我,你連跟我都你我上了?當著爺的麵你就敢你我?你是賤婢,賤婢!彆忘了本!”俞亂世向來火氣上來腦筋發暈,話衝出來不經腦筋,如何痛快如何來,洪姨娘被罵的抖著嘴唇,麵龐由白而紫漲,半晌說不出話。
“是從三月到現在,這一個多月,熱烈繁華事兒竟每天不竭!”蔣鴻讚歎道,冷明鬆最早進京,看著兩人笑道:“是從臘月尾,我客歲臘月尾進京,一向到明天,每天都有熱烈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起來。
“可不是,都這麼說。”俞亂世楞嗬嗬竟還是全無感受,孫老夫子臉上的乾笑也凝固住了,他被俞亂世這一個‘可不是’堵怔了,一時竟不曉得如何往下說,呆了半晌,忍不住‘噗’的一聲,這回是真笑出聲了,中間幾個幕僚或半掩摺扇、或扭著頭,都笑個不斷,俞亂世莫名其妙的看著大師,孫老夫子收了摺扇,用扇頭點了點俞亂世道:“算了算了,我就倚老賣老直話直說,俞大爺彆見怪,這治家治國,高低尊卑,全在一個‘禮’字,這‘禮’字上頭可千萬錯不得,常言道娶妻取德,納妾納色,一個小妾,就是再好,再是俞大爺的心頭肉,要疼也不過量去看看,多溫存幾次,您這又是替她揚這賢惠之名,又是稱‘太太’的,何況,你們府上兩子兩女,兩子一女皆此妾所出,俞大爺籌算把她汲引到哪兒去?籌算寵妾滅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