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鴻悄悄舒了口氣,這頭一步極是彆扭,得先把姑母從他這婚事中摘出去,由阿孃作主,這前麵的事就好辦多了。
“他有甚麼好坐立不安的?再如何絡繹不斷,有他阿爹阿孃呢,關他甚麼事。”崔太太笑道,蔣鴻回道:“話是這麼說,可這媳婦畢竟是七郎的媳婦不是,他阿孃剛進都城,這都城諸家貴女的脾氣脾氣兒曉得的又未幾,就怕萬一他阿孃千挑萬選出來的媳婦,與他是個相見兩生厭的,這一輩子豈不是難過?如何不關他的事?”
李恬隻看的目炫狼籍,溫國公府的事,好象從傳出丁七那張揭帖起,就完整不在她的設想和節製中了。
蔣鴻一臉躊躇不安的看看父親,再看看母親,到底忍不住道:“阿爹先恕罪則個,姑母……大表姐的婚事是姑母親身挑的,大姐夫,”蔣鴻難為的攤動手:“阿爹前兒不還為這個感喟?說大姐夫那樣的浪蕩子實在讓人生厭,再說,”蔣鴻愣住話,回身屏退屋裡服侍的眾丫頭婆子,看著父親接著道:“竟然跟東陽郡王府結了親,這事前兒伯父還提及,東陽郡王府如許的境地兒,萬一官家百年後,秉承之事不是他們想的那樣,這是多大的禍事?就算是統統如他們所願,四爺那樣的脾氣,對東陽郡王府如許不知收斂的外戚,也不見得能容忍多少,南寧郡王府結瞭如許的親家,大姐夫又不爭氣,禍事躲不過,功德卻又輪不到,姑母就是如許的目光,如何信得過?”
大長公主這下慌了,忙尋到東陽郡王府,卻說東陽郡王妃劉氏陪侍孫老夫人出城,到普濟寺聽經還願去了,要住上兩三天賦得回,大長公主呆了好半晌,曉得這趟事苗頭不對,急往宮裡遞摺子請見官家和葉貴妃,摺子遞出來卻如泥牛如海。
“這話是,二嫂子那幾個媳婦我看著都好,她在都城這十幾年,各家女孩兒都熟,你放心,明兒我就留意這事,鴻哥兒也不小了,先看好了,等來歲放了榜就放定,那就是雙喜臨門。”崔太太一提起來這事,眉宇間都是鎮靜喜意。
半晌工夫,俞瑤芳轉進垂花門笑道:“說是特地到法雲庵隨喜看景的,恰好舅母要遣人過來送節禮,就順道帶過來了,那我們還去不去法雲庵?”
端五前幾天,李恬和林珂一起到法雲寺彆院看望俞瑤芳和徐夫人。
“我也是這麼想,那我們走吧。”俞瑤芳笑吟吟道。三人出了垂花門,轉到二門,玉輪門旁,徐思海背對著大門,正和徐思靜說著話,見三人出來,倉猝收了摺扇,往前踏了一步,卻又倉猝收回腳步,伸手推了一把徐思靜,離得老遠就長揖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