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學士又氣又驚，攥著拳頭連連砸在中間幾上，俞瑤芳淚目炫花看著孃舅接著道：“翁翁好了，當著世人叱罵阿孃不孝，太婆就坐在中間看著阿孃笑，孃舅說說，阿孃能如何樣？能說是太婆不讓她出來服侍麼？說了不也是不孝麼？擺佈都是不孝!外頭的酒樓、北裡月月都有拿著小叔親筆欠條到侯府收帳的，阿孃顧著小叔的名聲，隻好一筆筆替他還了欠帳，又怕小叔荒廢了光陰，尋機遇跟太婆說了，太婆卻說阿孃苛扣小叔用度，翁翁如何心疼小叔，孃舅又不是不曉得，也跟著太婆指責阿孃苛扣小叔。”

“我感覺不會，你孃舅雖說狷介不肯入宦途，卻不是那等隻知讀書、與情麵世事半分不通的書白癡，誰不曉得他行事謹慎細心，官家也這麼誇過他，聽到這話，氣極必然是氣極了，可也不至於就莽魯莽撞到清江侯府去，再如何著這不過是句流言閒話，人家抵死不賴帳，他又能如何樣？我感覺他得先過來這裡尋你阿孃說話。”李恬腔調安適道，俞瑤芳悄悄舒了口氣，雙手合什抵在頜下，焦炙不安的低低道：“昨兒等了一天了，也不曉得明天會不會來，這顆心吊的讓人難受。”

“胡太醫說……”俞瑤芳一邊抽泣一邊答話：“說，說是比搬出來前好多了，比當時候好多了。”徐學士氣的眼裡冒火，抖動手扶床站起來，低頭痛心的盯著mm又看了好一會兒，揮了揮手道：“我們出去說話，你阿孃……讓她歇著。”

法雲寺外彆院後園一棵高大古樹上，悅娘坐在高處一根伸出牆外、手臂粗細的樹枝上，背靠著前麵的樹衩，晃著腿嗑著瓜子，落拓的看著山下通往都城的驛路。

“不是，阿孃夜不能寐，睡的極不平穩，胡太醫就開了張安神的方劑，前幾天吃了也冇甚麼用，就這兩天，吃了這安神的湯藥就睡的特彆沉，睡醒了就說舒暢多了。”俞瑤芳忙解釋道，徐學士舒了口氣，今後退了兩步坐到扶手椅上，指了指椅子表示俞瑤芳也坐：“那就好，胡太醫那幅安神方劑我看過，冇甚麼不當，可見你阿孃確是勞損過分。”

正院西邊配房門口廊下，俞瑤芳正和李恬低低說著話：“……我總感覺孃舅聽到如許的話得直奔侯府去。”

“孃舅，”俞瑤芳哽嚥著喊了一句，徐學士心疼的拍了拍俞瑤芳的肩膀安撫道：“彆哭，你阿孃如何了？”俞瑤芳側身讓開，指了指屋裡，傷痛的說不出話，徐學士急步進屋，也顧不得甚麼禮數，直衝進東廂徐夫人床前，一眼看到麵色灰黃如死人般的mm，隻感覺五內俱焚，雙手顫抖著撐著床沿，兩腿一軟就跪倒在床前，握著mm露在內裡的手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