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嘩嘩地衝著，德瑪一邊洗濯著碗筷，一邊叮嚀白輕墨不要太勞累，身子骨要緊之類的話。

白輕墨悄悄地聽著，神情淡然捉摸不透，黑眸中模糊有不清楚的光悄悄潮轉。

白輕墨垂在地上的手微微一緊，臉上卻淡淡笑道：“說甚麼傻話。”

淩昭雲神采也極其欠都雅：“畢竟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這話說得輕鬆非常，冇有半點造作與躊躇，一看便知是德瑪的至心話。白輕墨內心略微堵了一堵，彷彿一塊大石壓在了胸口，幾近令人喘不過起來。

將手挪開，白輕墨目光下垂，隻見一片玄色的布料從枯葉堆中暴露了一角。

絲線的妖紅彷彿是用鮮血染就，精美的紋路蜿蜒充滿整塊布料。赤色蓮花妖嬈綻放，蓮瓣上的紋路也是詳確入微栩栩如生，一條頭呈倒三角形狀的蛇盤在蓮心之上，吐著鮮紅的信子，妖紅的蛇眼固然藐小，卻將貪婪的嗜血之色透露無疑。妖豔的鮮紅共同著如暗夜普通的背景，讓人不約而同想起元宵夜宣州夜空上的那一束焰火，如催命符普通緊緊地揪起人們的心。

補了些許水分，白輕墨的神采有一些好轉，淡淡笑道：“幸虧此番出行冇將你留在宮中，不然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輕墨無法一笑，轉過身去：“這冇什……”

白輕墨體力有些撐不住，多走了幾步便要安息，折闕便扶著她靠在一棵樹邊坐下了，從腰間取下水囊，遞給她。

折闕幫她揉了揉痠痛的肩膀，道：“宮主不管去哪兒，我永久都會跟在你身邊。”

德瑪笑著說道：“老天讓你們幾個陰差陽錯地到了我們這裡，這就是我們村莊的福分。看你們一個個的長得這麼姣美，會做事，心眼兒也好，我們能不喜好麼？要不是你們在外頭另有家人朋友等著，阿媽我呀，還真是巴不得讓你們在這兒長住呢！”

手上行動微微一頓，白輕墨無法一笑，想也不想便道：“阿桑。”

折闕依言將布料翻過來。按理說，倘若一塊布料上有刺繡，那麼在刺繡的後背必定會有較著的針腳陳跡，但從黑布的這一麵看不出任何異狀，那麼背麵理所該當也冇有任何紋路纔是。但是，當折闕將黑布翻過來的那一刻，二人饒是定力驚人，卻也被驚得雙目驀地睜大。

折闕的目光順著自家主子看去，不由得驚奇：“這是……”

“阿媽……”頓了好久，白輕墨似是在構造說話，才緩緩道：“倘若我並不是甚麼好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