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麵前的景象,饒是定力沉穩如沉月宮主,麵上也不由得掠過一絲青氣,緊接著是毫不粉飾的諷刺:“這明白日的,也行這等入夜來遊絲軟係飄春榭的雅事,教主真是好興趣。”
飛仙之姿,引得橋上一陣驚呼。
客,即便是在租來的船上,也不該失了禮數。這就是蘭教主的待客之禮麼?”
言未儘,船身一晃,麵前白影一閃,人已經掠過水麪,向那頭飛去。
白輕墨亦放下茶杯,道:“教主愛好葉底柔勻的佛動心,而本宮麼,卻偏疼葉底敞亮的白鶴神仙。”
回身揚袖,頓時灑出漫天冥紙,隨風飛舞,輕風裡,就連女子身上的白衣,也如同那冥紙普通慘白了。
淩昭雲順著白輕墨所指方向看去,唇角勾起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那畫舫與我們這艘規格不異,我流雲吹煙閣也獨一兩艘罷了。那邊麼,就是那‘幽蘭碧簫遮穹韻’——”
“哦?”白輕墨微微挑眉,“蘭教主的愛好,本宮倒是想曉得呢。”
榻上的人笑容不減,毫不在乎地掩了掩衣衿,道:“相互相互。方纔沉月宮主與傾雲樓主那一出‘落絮輕粘撲繡簾’,但是更加的賞心好看。”
“宮主這是……等不及了麼。”
白輕墨看他一眼,緩緩道:“想來,教主該當曉得,我沉月宮於不久前失竊。”
“隻是,若再不寸進,恐怕這命,也該保不住了……”
“是生日,亦是,忌辰。”
“娘,您瞥見了嗎,冇有父親,女兒仍然活得好好的呢。”
白輕墨眼眸微微眯起。
那侍童行雲流水普通泡好茶葉,一杯給了蘭簫,一杯放在白輕墨跟前,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風景實在耐人尋味。是個男女幽會的好去處。”
白輕墨放下杯盞,緩緩抬眸,琉璃普通的眼眸對上蘭簫的,光彩流轉。
他說的,她心知肚明;
蘭簫放下杯盞,茶杯與茶托碰撞收回“嗒”的一聲輕響,在沉寂的船艙內顯得格外的悠遠清脆。
兩個守在艙外的侍童見此,恭敬地走上前來,一人撩起水晶珠簾,一人往裡一擺手,做了個‘請進’的行動:“女人請進。”
這才抬眼打量麵前用側麵對著他正攏鬢的女子。全然不似在臨風山莊時的盛裝華服,那是咄咄逼人當中的魅惑天成。現在這一襲素淨的白衣,穿在她的身上,一時生出又平淡如出水之蓮的氣質來。非論哪一種,卻都是人間獨一,再無任何女子能夠企及。
“哦?”白輕墨垂下眼眸,似是正細心地察看杯身上的斑紋,“教主出入江湖多年,才乾武功皆是鮮有人及……本宮倒是亦想與教主交友,何如必於疇前機會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