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是初幾了?”淡雅的香氣傳入鼻端,蘭簫悄悄掀起視線,入目是一片怡人的翠綠之色。
蘭幽與流風站在船頭手握船篙背對著自家主子,等背後那視野撤了去,這才私底下相互瞟了一眼。僅一眼,便能瞧出來對方那雙眼中儘是同本身一樣的強忍住的下一秒便要噴薄而出的笑意。
“教主……”蘭幽望著那由遠及近的小舟,逐步閃現出它的原貌,眼中暴露一抹好笑的神采,“有人來了。”
白輕墨思路頓了頓,驀地感覺蘭簫此時提起這事而來,未免也……
“白道當中,聰明的除了臨風山莊,便是清閒門、蒼山派那幾家。而如崆峒派這類不自量力急著想要自尋死路的,本宮便利完工全他們。”陽光從高高的荷葉上射下來,白輕墨微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暗影,“隻是這段光陰靜得太久,除了魔宮便冇人在反叛,乾坤盟中吵嘴兩道根基上算是敦睦相處,連南朝庭的黑道集會也還是能辦起來,我倒有些不適應了。”
這時候,兩條船俄然同時晃了晃。
不過……
蘭簫二人隻聽得船行過水扒開荷葉的聲音不竭靠近,旋即一個清麗非常卻略帶諷刺的聲音清楚地傳入他們的耳際――
“這天底下如何會有你如許小肚雞腸的男人?!”
一旁的蘭幽聽得滿頭盜汗,目光不竭地瞟著自家教主。天,教主說話一貫含槍夾棒,用的是春秋筆法,甚麼時候也會這麼直截了本地罵人了呢……
倚風有力減香時,涵露如啼臥翠池。
“笑話。”白輕墨輕嗤一聲,看著蘭簫,眼裡卻還是是一片深不見底,“你我二人畢竟有一天將與眾生為敵。這一天或許要等一年、兩年、五年,乃至十年,也有能夠就在明天。”略微停頓,白輕墨持續道,“世事難料,有誰曉得,最後誰的手上會沾上誰的血。”
“蘭教主平素不是專情蘭花麼,何時竟也對這芙蕖有了意趣?”
蘭簫閉目假寐,躺在搖搖擺晃的小舟中,一派閒適得意的意態。
蘭簫鼻翼微動,感遭到氛圍中逐步添上了那一股再熟諳不過的味道,一向閉著的雙眼展開一條縫,眼風中卻閃現出一絲不悅的冷然:“不管本座走到哪兒,竟然都得不了一時的安逸。”
鼻端是蓮花淡淡的香氣,和身邊人身上那從未散去過的淡雅蘭香。半晌,白輕墨纔出聲。
蘭簫淡淡地哼了一聲。
“蘭教主談笑了。連外域魔宮都將你我二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天下莫非另有誰不曉得碧落教與沉月宮的野心不成?”白輕墨嗤笑一聲,“即使現在礙於情勢冇撕破臉皮,白道那些老不死的可冇那麼輕易讓我們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