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領了師父言語,就做化緣的和尚,徑至江州。適值劉洪有事出外,也是天教他母子相會,玄奘就直至私衙門口抄化。那殷蜜斯本來夜間得了一夢,夢見月缺再圓,暗想道:“我婆婆不知音信,我丈夫被這賊行刺,我的兒子拋在江中,倘如有人收養,算來有十八歲矣,或本日天教相會,亦未可知。”正沉吟間,忽聽私衙前有人唸佛,連叫“抄化”,蜜斯又乘便出來問道:“你是那邊來的?”玄奘答道:“貧僧乃是金山寺法明長老的門徒。”蜜斯道:“你既是金山寺長老的門徒——”叫進衙來,將齋飯與玄奘吃。細心看他舉止言談,好似與丈夫普通,蜜斯將從婢打發開去,問道:“你這小師父,還是自幼削髮的?還是中年削髮的?姓甚名誰?可有父母否?”玄奘答道:“我也不是自幼削髮,我也不是中年削髮,我提及來,冤有天來大,仇有海樣深!我父被人謀死,我母親被賊人占了。我師父法明長老教我在江州衙內尋取母親。”蜜斯問道:“你母姓甚?”玄奘道:“我母姓殷名喚溫嬌,我父姓陳名光蕊,我奶名叫做江流,法名取為玄奘。”蜜斯道:“溫嬌就是我。但你今有何根據?”玄奘傳聞是他母親,雙膝跪下,哀哀大哭:“我娘若不信,見有血書笠衫為證!”溫嬌取過一看,公然是真,母子相抱而哭,就叫:“我兒快去!”玄奘道:“十八年不識生身父母,目前才見母親,教孩兒如何割捨?”蜜斯道:“我兒,你敏捷抽身前去!劉賊若回,他必害你性命!我明日假裝一病,隻說先年曾許舍百雙僧鞋,來你寺中還願。當時節,我有話與你說。”玄奘依言拜彆。
蜜斯帶了親信人,同上了船,稍水將船撐開,就投金山寺去。
玄奘哭回寺中,告過師父,立即拜彆,徑往洪州。來到萬花店,問那店東劉小二道:“昔年江州陳客長有一母親住在你店中,現在好麼?”劉小二道:“他原在我店中,厥後昏了眼,三四年並無店租還我,現在在南門頭一個破瓦窯裡,每日上街叫化度日。那客長一去好久,到現在杳無資訊,不知為何。”玄奘聽罷,立即問到南門頭破瓦窯,尋著婆婆。婆婆道:“你聲音好似我兒陳光蕊。”玄奘道:“我不是陳光蕊,我是陳光蕊的兒子。溫嬌蜜斯是我的娘。”婆婆道:“你爹孃如何不來?”玄奘道:“我爹爹被強盜打死了,我娘被強盜兼併為妻。”婆婆道:“你如何曉得來尋我?”玄奘道:“是我娘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