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水他媽說:“這不是潘弓足同謀西門慶殺武大郎的故事麼?”
白廚子搬驢車上的豆腐時發明瞭我,他說我:“你不好都雅家,跟著出來乾甚麼?你是不是看上了毛驢,毛驢一來你就坐不住了?”
“行啊,你如果愛喝,我每天給你捎一壺!”德水他媽說。
正想著白廚子,白廚子出來了。他這個時候出來,是來迎送豆腐的。酒館每天都要買一板豆腐。送豆腐的是個胖女人,很愛笑。她家在金頂鎮一向是做豆腐的,歸正從我曉得她的時候起,她就做豆腐。她前些年有個男人,又矮又瘦的,一天到晚叼著煙抽,這男人客歲下雪的一天死了。他死的時候我去看,他的兩個孩子戴著白帽子,紮著白腰帶,可這個做豆腐的女人卻甚麼也冇戴。她也不像彆的女人那樣拍著棺材號哭,她隻是溫馨地站在院子裡,呆呆地看著地上的雪。雪越下越大,她的腳被藏匿在雪裡,使她看上去就像缺了腳的人。她男人身後,她還是做豆腐。做好了豆腐,她就套上驢車,拉著豆腐出去賣。她賣豆腐不喜好去菜市場,而是走街串巷地呼喊。她的呼喊聲很清脆,遠遠就能聽到。
“就你這麼短長,誰能管住你啊!”紅廚子說。